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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嗯,可以嗎?&rdo;
那女子喜形於色,同時很警覺地盯著佐竹的臉,在佐竹離開之前,她的視線沒有移開過。佐竹苦笑著拿起手包,敏捷地站起來。一邊穿過播放著悅耳的男低音音樂的彈子球店的通路,一邊思考剛才那位女子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從充滿噪音的彈子球店的自動門向外跨出一步,另一種喧鬧立刻包圍了佐竹。
電影院的拉客聲,男人的喊叫聲,卡拉ok廳裡傳出的流行歌曲……置身歌舞伎街的氣氛中,儘管已有所適應,但還是感到自己不應呆在這裡,心情很壓抑。佐竹抬頭仰望被髒樓房包圍的狹小天空,天陰沉沉的。他對於雨前的悶熱天氣感到厭膩。
佐竹把手包夾在腋下,大步流星地往前趕路。剛走到歌劇院的前面,發現皮鞋底上粘有口香糖,他想在路邊將其擦掉。由於空氣濕潤的緣故,口香糖很粘,怎麼也擦不掉,佐竹非常焦躁。整夜都聚集在這一帶的年輕人把吃喝的髒物丟棄在人行道上,弄得地面粘糊糊的。佐竹正小心翼翼地邊注意別踩上發粘的丟棄物邊往前走時,碰到一群參加歌詠比賽的像是剛剛步入老年的婦女行列。佐竹舉起右手示意想穿過隊伍,但是,這些婦女們只顧七嘴八舌地說話,沒有發現他的動作。佐竹輕輕地&ldo;嘖嘖&rdo;兩聲,微笑著穿過隊伍。都是素不相識的人,並沒有人生氣。與此相反,倒是鞋底上的口香糖令他頭痛。馬路上,有發廣告單的,有紅燈下拉客的,有打扮得花裡胡哨的女高中生,她們都小心翼翼地對佐竹敬而遠之。
這些人非常瞭解佐竹發出的危險訊號。佐竹把雙手插在短褲兜裡,滿臉不高興地走進後巷。
佐竹的店&ldo;美香&rdo;在與區政府的馬路僅一街之隔的出租樓房裡。佐竹像野獸一樣敏捷地登上樓梯,在二層盡頭處推開&ldo;美香&rdo;的黑門。
室內燈光通明,與具有希臘雕刻風格的磨光玻璃窗微微射進的光線交匯在一起,使室內顯得格外亮堂。一位女子坐在靠近門口的桌前,等待佐竹的到來。她深知對時間要求苛刻的佐竹最討厭在約定時間失約。
&ldo;讓你久等了。&rdo;
&ldo;哪裡,佐竹先生才辛苦呢,大老遠地特意趕來。&rdo;
語調中有些不準確的地方,但卻能說一口流暢的日語的這位臺灣人,叫張麗華。佐竹讓她做這家店的&ldo;媽媽&rdo;。麗華是年過三十五六的半老徐娘,以白皙、
細膩的面板而感到自豪,穿著一件從脖頸到胸口裸露明顯的連衣裙,徐著大紅的口紅,又白又細的脖子上戴著兩條項鍊,一條是精心雕刻的翡翠做的,一條是純金做的。她似乎恰好剛點著煙,她邊向佐竹微微點頭,邊從口中吐出一大口紫煙。
&ldo;百忙中打攪,很不好意思。&rdo;
&ldo;說哪去了,我是佐竹先生的小夥計嘛。&rdo;
佐竹感到麗華口氣中流露出女人的諂媚,他不動聲色地坐下,滿意地環視著自己的店。室內是以黑色為主基調裝修的,傢俱是洛可可風格。門口附近,放著卡拉ok音響裝置及白色的鋼琴,有四張客桌席位。裡面,鋪著地板的房間裡有十二張客席。這是一家大體上說得過去的上海酒吧。麗華站在佐竹的對面,把白皙的縴手放在一起,手指上的大翡翠戒指閃閃發光。佐竹像是違背了麗華的期待似的,對店內各處擺放的大花瓶進行指點。
&ldo;餵!阿麗,花瓶的水,如果不換一換,可不像話了。&rdo;
全是些卡薩布蘭卡、玫瑰、蘭花等名貴花卉,水一混濁,花就會發蔫的。
&ldo;噢,是。&rdo;麗華跟在佐竹身後轉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