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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迄今為止感到枯燥乏味的工作突然變得充滿快樂與期望。分配給和雄的工作是把平底搪瓷盆中的冷米飯添裝到流水線第一道工序的自動出飯機中。一旦供不上,流水線就要停止,這是一種責任重大而又辛苦的工作。但是,在流水線的第一道工序,肯定能看到總跟師傅在一起的雅子。和雄把白米飯運到流水線旁邊時,正像預料的那樣,雅子和師傅正在指揮正中的流水線。
&ldo;快點往裡添,要供不上了。&rdo;
良惠催促著,和雄用兩手端起沉重的搪瓷盆,把冷飯倒進機器裡。正在清理飯盒的雅子根本不往和雄這邊看。和雄在離雅子不足一米的地方,偷看她的側面。
因她帶著知了帽和口罩,只能看到眼睛。她的眼睛憂傷地下垂著。被稱作師傅的女人也與平時的喜怒喧鬧不同,今晚一本正經。和雄發現,平時總是形影不離、
一起作業的那個漂亮女人和胖女人都不在流水線上。
八 &ldo;媽媽,你去哪兒了?&rdo;
累得筋疲力盡的良惠從雅子家回來剛進家,就從屋子裡傳來意外的喊聲。難道是她?!吃驚的良惠急不可待地脫鞋,跑進屋。果然是和慧回來了。
跟工廠的同伴誰也沒提起過,其實,良惠有兩個女兒。之所以沒有說,是因為儘管和慧是親生女兒,卻是個令人難以忍受的不孝之女。
和慧已經二十一歲,高中時輟學。十八歲那年,跟一個比她大的男人私奔後,一直杳無音訊,今天回來,已是時隔三年之後了。良惠對她的回來既有思念喜悅之情,又有一種給自己添麻煩的戒心,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然而,儘管是不孝之女,時隔三年能見面,也總算放心了。聯想到在雅子家的&ldo;作業&rdo;,今天全是些出乎意料之外的事。良惠從驚訝和困惑中回過神來,目不轉睛地盯著三年未見的和慧。
和慧染的不自然的棕色披肩發,一直垂到腰間。一個小男孩雙手握著她的發梢,仰望著良惠。這就是傳聞中的那個兩年前出生的自己的外孫吧。跟那個窩囊廢長得一模一樣。良惠不太喜歡地看著他。這個小東西瘦瘦的,臉發黃,淌著對現在孩子來說輕易不見的稠鼻涕。和慧的丈夫不務正業,是個整天在大街上遊蕩的二流子。是否看透了良惠的心思呢?小東西驚恐地盯著突然出現的外祖母那疲憊的面孔。
&ldo;你,怎麼現在跑回來了?出走後連一個電話也不打?連個招呼也不打,就突然跑回來,這讓我多為難呀。&rdo;
良惠說的全是責怪的氣話。但是對和慧,擔心也好,生氣也罷,這早已成為過去。現在良惠暗自苦惱的是二女兒美紀會不會跟和慧學壞的問題。如果稍不留意,肯定會給美紀帶來壞的影響。加上自己也觸犯刑律,碎屍的事還遠未結束。
&ldo;你說怎麼現在跑回來了?離家三年的女兒回孃家來了唄。你還能不高興。
瞧!這是你的外孫啊!&rdo;
和慧高高地抬起像高中生描的那種細眉。儘管她想往年輕打扮,但一眼就能看出生活艱辛所帶來的滄桑。她們母子倆穿的衣服又舊又寒酸,像個髒兮兮的叫花子。
&ldo;這是我外孫?叫什麼名字啊?&rdo;連孩子叫什麼都沒告訴過自己,良惠氣哼哼地問道。
&ldo;叫一生。對了,服裝設計師中,不是有叫這個名字的嗎?&rdo;
&ldo;沒聽說過。&rdo;良惠不高興地剛一開口說道,和慧就變了臉。她那潑婦一樣的語調,使良惠不由得聯想起從前的和慧。
&ldo;這是幹什麼呀?好容易回趟孃家,鬧得都不愉快。不要找氣生嘛。你這是怎麼了?一臉的疲勞相。由此也可以看出咱們家的不景氣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