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2(第4/6 頁)
京城開了眼界,陳伯宗始終知道自己的根在哪裡。陳家是布衣出身,無論他有沒有功名,他與鎮上的街坊、鄉下的百姓都沒有什麼差別,無非是他走上了一條與大多數百姓不一樣的路而已。
父親做官是為了施展抱負,而非做什麼人上人,自命不凡。
陳伯宗亦是如此。
他看得出妻子的窘迫,亦明白她這般的緣由,又哪裡會介意?
陳伯宗只是快速打量了一眼妻子洗去鉛華的臉,乾乾淨淨的,色若桃花。
“我要沐浴,你回房等吧。”
陳伯宗保持距離道。
俞秀彷彿得了什麼赦令,點點頭,紅著臉回了內室。
西次間已經備好熱水,陳伯宗脫下那套灑了別人碗裡酒水的喜袍,沐浴洗漱一番,再換上另一套大紅錦袍。
等他出來,叫候在外面的丫鬟們都退下。
俞秀聽著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卻不知道該站在那裡好,床邊好像她急著睡覺似的,屋中間更不自在。
門簾一動,俞秀看到了新郎的雙腳與衣襬。
她整個人好像都要燒起來了,手足無措。
陳伯宗見她被定住了似的,走過來,握住她右手。
俞秀渾身一顫,一種陌生的異樣感遊蛇一般沿著他的掌心爬到她身上。
她僵硬地跟著他來到床邊,再僵硬地坐下,低著頭。
陳伯宗依然握著她的手,問:“你很怕我?”
俞秀搖搖頭。
“那為何如此?”
俞秀不說話。
陳伯宗:“還是說,你不喜歡?只是迫於婚約才無奈嫁了?”
俞秀忙道:“不是,我,我願意的,就是,太久沒見,覺得有些陌生。”
陳伯宗:“你都沒看我,怎麼知道我與以前有了變化?”
俞秀始終垂著眼,她是看不見他的臉,可她看見了他的手,手掌寬闊五指修長,與他十二三歲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最明顯的是個子,她明明長高了很多,可他也變得更高了,她才到他肩膀。
“我不敢看你。”察覺他手指微微收緊,像是在催她回答,俞秀別開臉道。
就在她猜測他會不會追問原因時,他竟然鬆開了手。
俞秀心頭微松,又有些悵然若失。
然後,餘光就瞥見他在解腰帶了。
俞秀:……
這麼快的嗎?話都沒說上兩句?
腦海裡一下子又冒出小時候聽到的那些頑童取笑:“你們長大了會睡一個被窩,還會親嘴兒!”
還有昨晚母親塞她的小冊子,俞秀開始不受控制地發抖。
陳伯宗的確解開了紅綢的腰帶,卻沒有再脫別的,他只是坐在那裡,抬手將腰帶覆於眼上,並在腦後打了一個結,低聲道:“這樣,你可敢看我?”
俞秀已經在看了,最初是吃驚他的舉動,然後就被他俊美的臉龐吸引。
他的嘴唇沒有她的紅,淡淡的顏色,偏薄,更顯出幾分秋霜的清冷。
可這個舉動充滿了照顧她的溫柔,再加上避開了他的眼睛,俞秀確實放鬆很多。
陳伯宗伸出手,俞秀的手還放在他剛剛鬆開的地方,又被他握住了:“這麼久沒見,可有話問我?”
俞秀藏了很多疑問與不安,卻無法開口,沉默片刻,她問:“你有話問我嗎?”
陳伯宗:“以前寫給岳父的信,你可有看過?”
禮法使然,他不能直接給她寫,但那些信的意義,並不只是為了向岳父岳母致敬。
俞秀:“都看過,父親誇你的字越來越好了。”
陳伯宗:“這些年有沒有人在你耳邊說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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