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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夢兮跟隨阿誠進入廂房,床幔已經落下了,此刻,她看見一隻白淨的手自內向外撥開了床幔。
那隻手五指修長,指腹有著常年撫琴的痕跡,是解遊遲。
阿誠將床幔打起,隨後又用靠枕支撐解遊遲的身體,這才低聲道:「主人,屬下就守在屋外。」
雲夢兮瞧著阿誠離去,這才注意到解遊遲此刻與平時不同的感覺。
他沒有束髮,耳廓上的飾品也取了下來,正放在床頭。
一頭深棕色的長髮竟有些微卷,散落在枕上帶著一絲絲慵懶的感覺,他所穿的袷是淺紅色滾著銀邊。
解遊遲也注視著雲夢兮,今日他這個未婚妻也有些許不同。
兩人都沒有開口,雲夢兮瞧了一會兒便走向床沿,隨後坐在床邊的腳凳上。
而這會兒,解遊遲才看了看屋外,接著緩緩地述說道。
「阿誠名叫蔣允城,在我十二歲時便已經跟隨我,於我來說他如同家人,並非一般的貼身侍從。」
雲夢兮未露聲色,卻不得不欽佩解遊遲的洞察力。
他竟然發現自己對阿誠的身份起疑了。
原本,雲夢兮並沒有對阿誠稱呼解遊遲的方式有什麼特殊的感想。
只當他習慣稱呼解遊遲為「主人」,直至阿語的出現,才令她察覺微妙的違和感。
經解遊遲這樣一說,倒也無可厚非。
北祈國也沒有明文說朝廷命官不得使用家奴。
故此,雲夢兮將心頭的好奇心先按了下去,抬眼看著解遊遲問道:「府內的飯菜,可還合騫之的口味」
一句「騫之」讓解遊遲微微一愣,片刻他才笑出了聲。
瞧著笑得如沐春風的男子,雲夢兮反而正經起來。
「如今你我便是未婚夫妻,悅華若是一口一個大人稱呼,豈非叫人看笑話。」
解遊遲目不轉睛地盯著雲夢兮,心頭卻是百轉千回。
雲夢兮這個女子,似乎與他想的有很大的出入。
「縣主教訓的是,是騫之唐突了。」解遊遲說著,用手整理了一下略有褶皺的被褥這才接著道,「不過,今日的縣主也有些特別。」
解遊遲說到這裡,眉眸下垂,隱去了因忍著疼痛而略有蒼白的唇色。
雲夢兮微一皺眉,不明所以。
等了片刻,解遊遲才開口道:「這橘紅色,將縣主的膚色襯託得剛剛好,讓騫之有些移不開眼了。」
雲夢兮一驚,抬眼便對上了解遊遲的雙眸。
四目相交,她看到他眼中讚許的神情,頓時有些許心慌。
回憶起春滿硬拉著她換上橘紅色的衣裙,說是今日是納徵之日,素色衣裙總讓人覺著有些寡淡。
沒想到,解遊遲竟然如此細心。
瞧著雲夢兮頰邊泛紅,解遊遲淺淺一笑,接著說道:「只是……」
解遊遲話語聲微微一頓,雲夢兮不由得湊上前。
忽然,床上的男子動了,他自枕下摸出一隻木製小盒,遞給雲夢兮。
雲夢兮有些意外,雙眸注視著解遊遲一瞬不瞬。
「開啟看看。」解遊遲眼眸含笑,看雲夢兮收了小木盒,這才半握著拳抵著雙唇低咳了兩聲。
雲夢兮的手微微一頓,看著解遊遲的臉色比之前蒼白了些許,心頭忽然有些自責起來。
看來,她確實打擾到他休息了。
收回視線落在小木盒上,隨著雲夢兮的動作,很快她便瞧見小木盒之中放著一串手鍊。
手鍊的材質與解遊遲耳廓上的飾品似是同樣的材質,非金非銀,瞧著頗為古樸,一點也不耀眼。
配以橘紅色的圓形飾物串聯,竟然與她今日所穿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