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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稱作春滿的丫鬟是雲夢兮自小一起長大的,兩人感情甚篤,她自是十分了解雲夢兮,故此只是抿了抿唇,不再多言。
「前些天,我吩咐你的事,可都打點了。」雲夢兮抿了一口安神茶,「水榭飛苑內的人,可曾讓人疏通好了。」
聽雲夢兮這樣問,春滿立刻點頭,只是神情又有三分不安。
「姑娘,奴婢聽說那水榭飛苑原是陛下賜給徽州刺史在京中養病之所,也算得上是皇家御用園林,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冒險了。」
雲夢兮玉指蔥蔥,輕輕按了按眉心,她何嘗不知這樣做的風險。
可她不得不賭一把。
為整個大將軍府賭一把。
「沒有人比他更適合。」
看雲夢兮愁緒滿面,春滿亦是不忍心,這些天她瞧在眼裡,也著實著急。
她很清楚,沒有人比雲夢兮說的人更適合這個計劃。
「姑娘莫要擔心,奴婢都讓人打點好了,絕不會有人知道的。」春滿輕輕握住了雲夢兮的手,「只是……此番一來,姑娘當真要與那刺……」
春滿瞧了瞧雲夢兮的神情,話鋒頓時就轉了。
她有些惋惜道:「奴婢只是覺得,小世子怕是要傷心壞了,他是那樣欽慕姑娘。」
話說到此,雲夢兮不由得憶起那日,定遠侯府的小世子解文來親自上門求親時的畫面。
神采飛揚的少年,僅是匆匆一瞥,便叫人記憶猶新。
他的眸子裡充斥著滿滿地熱忱。
對她,對這個天下,似乎都有使不完的勁。
她俯身行禮之際,他耳根微紅,雙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手中的團扇,視線都不敢隨意遊移,就怕惹她不快。
如此少年,與夢中相去勝遠。
夢中的他一身血腥,滿面殺氣,與現實之中判若兩人。
雲夢兮知道無論家世、品行、能力,解文來都是她夫婿的不二人選,即便她對他並無傾慕之意。
若非夢魘,她或可嘗試與他相處,畢竟,她本也沒有意中之人。
可偏偏,侯府也是葬送他們大將軍府上下百餘條人命的劊子手。
原本,在求親那日之前,她並未將夢境放在心上,可在親耳聽見隨同小世子一起前來的侯府幕僚與她的爹爹談話時。
雲夢兮忍不住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直到現在,憶起那猶如墜入冰窟一般的感受,依舊令她忐忑不已。
窗外一聲驚雷,劃破天幕,頓時將屋內照得通亮。
只是一瞬,雲夢兮感到心若擂鼓,耳畔迴響起夢中的殺聲震天。
她頓時捂住雙耳,下意識得搖頭。
不行,她不能猶豫,哪怕解文來再怎樣出色,再怎樣傾心與她,她都不能用大將軍府上下百餘人的性命去做賭注。
她賭不起,她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一心為國為民的父親、兄長成了犯上作亂的反賊,更不忍心連累母親與府中的老老小小。
一瞧雲夢兮的模樣,春滿就知道,雲夢兮又想起了夢中的經歷。
她立刻俯下身,輕輕地撫著雲夢兮的背,安撫道:「姑娘,明日事成,我們就不用再擔心了。」
漸漸地,雲夢兮的心境也逐漸平復。
沒錯,這悔婚的計劃是勢在必行的。
即使要她背負貞潔被毀的汙名,她也在所不惜。
緩和過來的雲夢兮問了一句:「什麼時辰了。」
「寅時三刻了。」
雲夢兮轉過頭,窗外的雨簾子滴滴答答,已然不如方才那麼大,天邊似乎也開始微微泛白。
看起來,暴雨將過,就不知,他們大將軍府的命運,能否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