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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年紀大了,腦筋不清楚。”國王沒好氣地說,“克禮森,怎麼了?有話快說。”
“既然您決定渡海出征,還請您務必和史塔克大人及萊莎夫人同心協力……”
“我絕不和他們為伍。”史坦尼斯·拜拉席恩道。
“正如光明絕不與黑暗為伍。”賽麗絲夫人握住他的手。
史坦尼斯點點頭,“蘭尼斯特家僭越為王,史塔克家意圖竊取我半壁江山,舍弟則奪走於法歸我所有的封地臣屬。他們都是大逆不道的叛徒,皆為我的死敵。”
我失去他了,克禮森絕望地想。如果他能想辦法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接近梅麗珊卓……只需與她的酒杯短暫接觸。“您是令兄勞勃合法的繼承人,是七大王國真正的統治者,安達爾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國王,”他絕望地說,“即便如此,倘若孤軍奮戰,勝利終將無望。”
“誰說他孤軍奮戰?”賽麗絲夫人道,“光之王拉赫洛乃是聖焰之心,影子與烈火的真主,也是他最有力量的盟友。”
“迷信神靈太不可靠,”老人堅持,“何況該神在此毫無威能可言。”
“誰說的?”梅麗珊卓轉過頭,喉際的紅寶石反射光芒,一時之間仿如彗星紅光。“學士先生,您這樣滿口胡言,恐怕該再戴上那頂王冠才是喲。”
“沒錯,”賽麗絲夫人同意,“補丁臉的帽子很適合你,老頭。快把它戴上,我命令你。”
“海底下沒人戴帽子!”補丁臉說:“我知道,我知道,噢噢噢!”
史坦尼斯公爵的眼睛被濃眉的陰影所遮蔽,他嘴唇緊閉,下巴無聲地蠕動。他生氣的時候,總會這樣磨牙。“傻子,”最後他咆哮道,“你聽見我夫人的話了,快把你的帽子拿給克禮森。”
不,老學士心想,這不是你,不是你的作風,你向來公正,雖然嚴厲卻不至殘忍,從來不會,你從不知道什麼是嘲弄,就像你永遠也不懂得歡笑。
補丁臉跳著舞,靠過來,牛鈴響個不停,喀啷啷、叮叮、喀呤喀啷喀呤喀啷。學士靜靜坐著,任由弄臣為他戴上鹿角桶。因為桶子重,克禮森禁不住低頭,鈴鐺就叮噹響起來。“我看啊,日後他若想發表意見,乾脆也唱出來好了。”賽麗絲夫人道。
“女人,你不要得寸進尺!”史坦尼斯公爵說,“他是老人家,何況他跟了我半輩子。”
我到死都會跟著您,我親愛的大人,我可憐的、孤單寂寞的孩子,克禮森想著,突然有了主意。戴佛斯爵士的酒杯正在他面前,裝了半杯的酸紅酒。他從袖中摸出一顆結晶硬塊,緊扣於拇指和食指之間,伸手去拿酒杯。我必須動作自然,流暢敏捷,絕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失手,他暗自祈禱。總算諸神保佑,只一眨眼功夫,手中之物便消失不見。他的雙手已多年沒有如此穩健,這般流利了。只有戴佛斯瞧見了,但除此之外沒有別人,他非常篤定。於是他手握酒杯,站起身來。“或許我真是老糊塗了。梅麗珊卓夫人,您可願意同我喝一杯?讓我們藉此榮耀您的真主光之王,喝這一杯,向他的威能致敬,您說好麼?”
紅袍女打量著他,“好吧。”
他可以感覺到,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離開長凳時,戴佛斯用那被史坦尼斯公爵削短的手指抓住他的袖子,“你這是做什麼?”他悄聲道。
“我非這麼做不可,”克禮森學士回答,“為了國家,更為了我們大人的靈魂。”他甩開戴佛斯,一滴酒灑在草蓆上。
她走下高臺餐桌來會他,兩人成為眾目所集的焦點,但克禮森眼中只有她一個人:血紅眼睛,血紅長袍,血紅寶石,還有那噘起淡淡微笑的血紅嘴唇。她伸出手,握住他拿酒杯的指頭,面板滾燙,像在發燒。“學士先生,把酒倒掉還來得及。”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