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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時間不早了。」
裴承喻站起身子,拎著桌布回到趙文賓面前。
「我還要和沁禾回家吃飯,」他甩了甩桌布,隨後兜頭扔了上去,語氣隨意又放肆:「讓你家好女兒重新繡個一模一樣的,不過分吧?」
這張桌布用的雙面繡,正反兩面色彩圖案均不同,就連針法都不同。
對學了幾年的人都還是有難度,更何況是對趙晴那個一問三不知,壓根不會的人。
趙文賓深吸一口氣,過了好久才將桌布從頭上拿下來,故作平靜地說:「不過分。」
「想往臉上貼金,也要看看配不配。」裴承喻笑,「這個道理,您應該比我這個晚輩明白。」
隨後,裴承喻拍了拍手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塵,走過去牽起江沁禾的手。
江沁禾手指白嫩,修長,又因為刺繡需要劈線,留了超指腹幾毫米的指甲。指甲透亮,瑩潤,握在手心裡,與掌心觸碰時會有輕微的酥麻感。
「疼嗎?」
裴承喻靠近她耳畔,輕聲問她。
江沁禾搖了搖頭。
兩人就這樣牽著手在注視下出了門,江沁禾還不忘回頭叫上呆在原地的小思。
工作室只剩下灰頭土臉的趙文賓和他帶來的幫手,看著眼前的狼藉,趙文賓將手中的桌布團成一團,狠狠地扔在地上,用力踩著。
直到徹底變髒,出現破損,才舒心地大笑起來。
車內。
裴承喻開車,江沁禾坐在副駕駛,小思坐在後座,雙手規規矩矩地擺在大腿上,連呼吸都是儘量放輕,生怕一不小心打破車內寂靜。
沁禾姐居然結婚了…
還是和裴氏的二少爺…
小思小心翼翼地抬眼,視線在前面的兩人間掃視一圈,心裡默默鬆了口氣。
兩個人還是挺配的,而且剛才裴少爺那麼護沁禾姐,看來感情不錯。
天色已晚。
街道兩旁的燈光透過玻璃爬上江沁禾的衣角,然後隨行駛方向偏移,偶爾經過裴承喻漂亮的手背。
沒有人說話,只有導航在兢兢業業地工作。
「下個路口左轉,進入唐花大道,直行五百米後到達目的地。」
機械聲迴蕩,小思吸了口氣壯膽,前傾身子靠近江沁禾耳側小聲說話:「沁禾姐,唐花大道放我下去就好了。」
「沒事。」
江沁禾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柔聲說:「馬上就能到,而且讓你一個人走夜路不安全。」
「謝謝你,沁禾姐。」
小思也不好意思拒絕,道謝後就坐了回去。
車內再次歸於平靜,江沁禾靠在椅背上,偏頭盯著如墨的車窗,窗上映出她出神的面龐,還映出裴承喻的側臉。
他不笑的時候,冷漠,不近人情。
就像是經年不化的雪頂,冷峭凜冽,周身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鼻樑很直,線條明顯,同山一樣的挺拔。可唇看著很軟,唇色淡淡,像是海天霞色的柔軟絨線,又像是日落西沉時的海,只要有風吹過,就會泛起明亮的光暈。
這樣的人,生在裴家,是天之驕子。
不愁吃喝,不愁前途。
她不太明白,為什麼裴承喻只和自己見了匆匆一面,就能在知曉她過往的情況下和自己結婚。
找個人應付?
可景川市的名門閨秀,千金那麼多,哪怕隨便找一個,不談感情,只要婚後井水不犯河水,對於他來說應該都是易事。
今晚他的援手像是一把奇妙的鑰匙。
江沁禾不知不覺地就想了很多,她原本不會想,也不打算去想的事情。
車身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