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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覓扶額,&ldo;這後生雖是勤勉細緻,可也過於計較,雖是精準,可到底也耽誤時間。&rdo;
趙詡笑道:&ldo;可不就是錙銖必較麼?令嬡日後跟了這個鐵公雞,定不會吃了苦受了窮去。&rdo;
&ldo;王妃玩笑……&rdo;沈覓剛想說些什麼,就見早些年見過幾面的,王妃身邊的白芍急匆匆求見。
趙詡一見白芍神色,立時笑問道:&ldo;可是辦成了?&rdo;
&ldo;幸不辱命!&rdo;白芍立時回報,&ldo;我先回來報信,人還有兩個時辰便到了。&rdo;
趙詡起身理理衣裳,&ldo;白蘇,你速速去營中尋王爺,就說太妃將至,還請王爺率我等一道出城迎候。&rdo;
軒轅晦驚喜交加,一路風馳電掣到了城門口時,趙詡早已一身朝服,率眾人等著。
軒轅晦快步上前,卻不由頓住‐‐趙詡穿的並非是肅王妃冠服,而是一身袞冕紫衣,顯然今日在此等候的並非是他軒轅晦的肅王妃,而是肅王的趙司徒。
趙詡靜靜地看他一眼,隨即抬起目光看向筆直官道,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獨孤氏乃是開國勛貴,與前朝起便盤根錯節計程車族三百年來便不算親善。
獨孤貴太妃已經喪子,肅王便是她在世上的唯一依靠,她絕不會容忍他為了一個男子沉淪忘我。
數年之內喪夫喪子,還被貶為庶人,她已經吃了太多的苦,也為肅州做了太多。
於情於理,他們決不能讓她再傷懷焦心。
軒轅晦只覺口中儘是苦澀,養母脫離虎穴、母子久別重逢的歡喜已被沖淡了七七八八。
遠遠的,就見一輛極其樸拙的青紗小車,軒轅晦率先上前,跪在城門中央。
趙詡在他斜後方跪好,額頭抵著冰凍沙土。
沈覓遲疑一番,終究還是未與趙詡並齊,又往後跪了跪。
獨孤太妃下車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景象,不由滿意地勾起唇角,淡淡道:&ldo;皇兒免禮。&rdo;
軒轅晦起身,上前一步托住獨孤太妃的手臂,哽咽道:&ldo;母親,你受苦了。&rdo;
他的嫡母乃是鄧太皇太后,按照禮法,獨孤太妃只是他的母妃,可他卻以&ldo;母親&rdo;相稱,可見如今的肅王已經半分臉面都不想再給長安。
&ldo;我的四郎,已經長這麼大了……&rdo;獨孤太妃眼中閃過一絲動容,又很快剋制下來。
她淡淡看了跪伏在塵土中的群臣一眼,&ldo;大冷的天,還勞煩各位久候我這個老婆子,實在過意不去,皇兒你未免也太不體恤。&rdo;
她的目光掃過群臣,最終定在最前面的趙詡身上,轉瞬便又移開。
已有些臣子蠢蠢欲動,身形微晃。
沈覓悄悄抬眼一瞥,趙詡依舊動也不動,似乎也沒有開口的打算。
軒轅晦看著心急,陪笑道:&ldo;母親,你與王妃只見過一面,之後也有六年未見了吧?如今可還能認出來?&rdo;
沈覓默默回想自己夫人剛進門與老母親的齟齬,看著軒轅晦的眼裡多了幾分同情。
&ldo;芝蘭玉樹,風流高致,天下都難有幾人,這還有什麼認不出的?&rdo;獨孤太妃走到趙詡面前,笑道,&ldo;此番你救我出京費了大心思,母妃還未謝過你。&rdo;
話音未落,軒轅晦似是舒了口氣般,&ldo;他既跟著我叫您一聲母親,兒子為母親盡孝,自然是應當的,有何好謝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