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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未回過神,就覺得肩頭一沉,突如其來的重量讓她差點嚇到了。一轉頭,就見得周顯恩將頭枕在了她的身上。
「將軍你……」她眼瞼微顫,低頭瞧著周顯恩,身子僵硬著,說話也磕磕巴巴地了。
她還未習慣和旁人有這般親暱的舉動。捱得太近了,他的頭髮都蹭到了她的脖頸上,有些癢癢的。
周顯恩倒是不甚在意,還略歪了歪頭,想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片刻後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太矮了。」
而且肩上也沒二兩肉,靠上去硌得慌。
看來回去得讓廚房多加點肉了。
謝寧呼吸一重,被他拿話一噎,連害羞都忘記了。只是放鬆了身子,瞥了他一眼。將她當了靠枕,竟然還笑話她。而且哪裡是她矮,明明是他太高了。
周顯恩抬起手指擋在臉上,遮住了倦容。只是困得眼睫微顫,闔上眼,便睡著了。
他今日穿著深紫色朝服,玉帶扣腰,左右袖袍繡著張牙舞爪的麒麟紋。平日裡散在身側的長髮皆用玉冠束起,露出泛著淡淡紅暈的眼尾。
雖然有些不高興他笑話自己,但她還是老老實實地給他當靠枕。她想正一正坐姿,將腰身挺直些,這樣他就不必彎著腰了。可她又怕弄醒了他,便一直保持著不動了。餘光瞥見他露在袖袍外微紅的手背,她沉吟了片刻,便一點一點地挪動著手去取過旁邊的湯婆子,復又放到了她和周顯恩之間的空隙。
「別亂動。」周顯恩闔著眼,似乎不高興她動來動去的,可聲音帶著濃濃的倦意,半點兇狠的意味都沒有。
謝寧立馬老老實實地放鬆了身子,靠在軟墊上,時不時瞧瞧他的頭有沒有滑下去。左肩不敢動,右手就隨時準備去扶他。
馬車行駛得平穩,沿途的嘈雜聲時高時低,被擱在擋板外。她本還隨意地望著前方,可不知是身旁的湯婆子暖人,還是因著車廂裡另一個人在睡覺。她也漸漸覺得眼皮子越來越重,無聲地打了個哈欠,眼前就水霧霧的了。
她搖了搖頭,想趕走倦意。可眼前是越來越模糊了,頭慢慢地就往旁邊滑了下去。她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趴在她哥哥背上睡覺的時候,覺得安心又溫暖,意識漸漸就沉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只感覺耳畔似乎時遠時近地傳來細碎的聲音。緊接著略帶了涼意的東西就輕輕拍了拍她的臉。
她睡得正好,全然不想醒。忽地被打擾了清夢,直惹得她蹙了蹙眉,將臉往裡側埋進去,躲過了拍著她的東西。
頭頂似乎有人嗤笑了一聲,隨即一直折騰著她面頰的東西也不見了。她動了動眼睫,鬆了一口氣,正準備繼續睡。忽地脖子上就像是貼上了冰塊一般,凍得她立馬睜開眼,身子就立了起來。一抬頭,卻只對上了一雙帶了幾分戲謔的眼。
待眼前漸漸清晰後,謝寧才瞧見面前的人是周顯恩,他好整以暇地瞧著她,右肩的衣袍還被扯得鬆鬆垮垮地。
周顯恩收回了貼在她脖子上的手,別過目光,漫不經心地理了理自己肩頭上衣袍的褶皺。
謝寧往後縮了縮身子,又迷迷糊糊地瞧了瞧四周,還是在馬車裡,不過外面已經沒了半點喧鬧。她低下頭,小聲嘀咕:「我怎麼睡著了?」
聞言,旁邊的周顯恩嘲笑了一聲,睨眼瞧著她:「你也知道你睡著了?還說到了叫醒我。若是真的等你,怕是赴宴的人都要散完了。」
謝寧將頭垂得更低了,頗有些尷尬。她也不知自己怎麼就稀里糊塗地睡著了。
周顯恩仰了仰下巴,不冷不淡地道:「已經到了,還愣著作甚?」
謝寧後知後覺已經到皇宮了,她抿了抿唇,立馬起身扶著周顯恩往外走,秦風也來搭了把手,才把他扶到了輪椅上。
城樓高聳,斜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