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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川恢復了一些體力,道:“要爬的。”皇皇碧鳥想了想:“好罷,那我走啦。”她說著,便轉身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夜幕下的一切都顯得靜悄悄的,月華如水般傾落下來,今晚的月亮似乎格外地明亮,也有滿天星斗,可師映川卻恍然不覺,他機械地走走爬爬,身上嶄新的棉襖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樣子,有幾處甚至被磨破,露出了裡面潔白的棉絮,然後很快就被弄得髒汙起來,此時周圍再沒有人了,師映川這才允許自己把真實的情緒暴露出來,意義不明的眼淚從眼窩裡滾燙地流下,冷月寒山中,一個小小的幼童無聲地哭著,淚水灑了一路。
就在師映川努力攀爬石階的同一時間,一處大殿中,白緣已改成一身青袍簡髻打扮,向著大殿深處道:“蓮座,已過了三個時辰,那孩子……”
“……大光明峰不收無用之人。”一道聲音從黑暗處傳來,平平淡淡,白緣頓了頓,沒有再說什麼,周圍的一切重新歸於寂靜,夜色絢爛。
……
當新的一天開始,朝陽緩緩升起時,小路上一道人影走得平穩,寬大的衣袖鼓風獵獵,年輕人沒有抬手理一理被風吹亂的青絲,他身後極遠的地方,一輪紅日跳出雲海,燦麗的霞光絲絲灑落天地,雲煙如海,有雕影展翅在雲濤翻滾間恣意翱翔,無盡雲層隱現波濤。
白緣走到昨日那條石階處,卻遍尋不到一個小小的身影,登天路整整一萬階,蜿蜒如長蛇。
莫非是受不得苦楚,出了什麼事?或者乾脆躲到哪裡去了?白緣心中疑惑,又有些不出所料地平靜:不過是四歲的孩子,要登這石階也確實難為人了些。
忽地,白緣心中一動,卻沿著石階徑直向上,他腳程很快,未幾,登到石階盡頭,周圍尚有幾縷淡淡霧氣,遠處半山腰的一間亭子臨絕壁而建,往外數尺就是懸崖,風聲陣陣,晨光中宛若仙境,風景壯闊,一個小小身影蜷縮在亭裡,一動也不動。
白緣臉上沒有多少情緒波動,眼神中卻閃過一點什麼,他走向那間亭子,來到那個身影面前,這與他同行同宿大半個月的男孩正閉著眼,身上臉上骯髒得不成樣子,活像個乞兒一般。白緣輕輕推了他一把,男孩悚然而驚,身子顫了顫,一下便醒了。
師映川迷迷瞪瞪地看著面前的年輕人,好象還沒完全清醒,白緣看著那張黃瘦骯髒的臉,突然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就湧起一絲極淡極淡的愧疚,不可抑制,師映川打了個噴嚏,動作僵硬地用棉襖袖子擦去凍出來的鼻涕,忽然咧嘴一笑,道:“我走完石階了。”
白緣笑了,他本就生得眉目清秀,這樣笑起來就很好看,他好象沒有看見師映川身上的骯髒樣子,直接把渾身又疼又凍得夠戧的男孩抱起來,道:“你做得很好……我們上山。”
——蓮座,這確實是個很不錯的孩子呢。
白緣帶著爬過一萬石階的師映川離開亭子的時候,數千裡之外的一處山林中,一個看起來大概十一二歲模樣的少年散發赤足,兩手背在身後,眉頭皺得老高,一邊盯著面前的八枚金色銅錢一邊踱步,面帶不解之色,喃喃道:“相見歡?相見歡?”旁邊一個紫衣少年坐在溫泉前,拿著魚竿在釣水裡的一種赤色小魚,淡淡道:“你又怎麼了?我告訴你白照巫,莫要這麼來來回回地亂走,仔細驚跑了我的魚。”
散發少年微惱道:“向遊宮你這拙貨知道什麼?我方才卜卦,卦相卻奇怪得緊。”紫衣少年聞言似乎有點意動,卻又笑道:“算了罷,你的卦有幾回是準的?”散發少年哼了一聲,不言聲了,也不再踱步,轉過身將八枚金色銅錢一一拾起來收好。
“這卦相,當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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