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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什麼事都自己扛著。」殷城說,「姚姚有什麼訊息我會和您說。或者,您和我說。」
門輕輕關上,只留面前一盤子黑紅紫亮的櫻桃果。
殷時嬿沒有碰它,她不會在辦公桌子上吃任何東西。默默看了一會兒,本想叫人收起來,卻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那果子冰涼得很,託在手裡卻燒她的掌心。
若是有人這時候進來,必定是會驚詫到目瞪口呆。
這輩子無論是誰,都沒見過她掉一滴眼淚,此刻卻無聲地紅了眼,她放下那顆櫻桃,咬著唇,低聲道,「我沒照顧好你的孩子。」
第一次,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對不起。」
她用手背抹去下巴上的淚,也不知是在同誰呢喃致歉。「對不起,窈窈。」
「你的兩個孩子,我都沒照顧好。」
在大都會遇到白燮臨,才方知人間還有這般蛇蠍。
燈光璀璨,他有意接近,直白示好,說他能幫忙。
他沒有給殷時嬿任何防備的機會,第一句話就破了她的防禦,直截了當地說,「陳窈還活著,我知道她在哪裡,我能幫你。」
那雙翡翠色的眼眸彎彎笑著,姿態謙卑,彎下腰湊過來的時候,卻讓殷時嬿一陣惡寒。
是來自同類的,那種本能嗅出的危險氣息。
殷時嬿不動聲色地懶懶坐著,抬高下巴,「想不通您圖什麼。」
「雖然摸不清您和陳窈是什麼關係,但想必一定是深情厚誼……」他可惜道,「替她養了這麼多年的孩子,到最後也沒護住。」
殷時嬿面色不改,「聽不明白。」
政遲和這人有過節,界內人人都清楚,她也是。
兩家藥企之間的角逐爭鬥牽扯太雜,更因為其性質特殊性被高度關注,已經脫離企業之間對利益的掠取,而是一些不好明說的東西。
至於能拿來說的,也就是越遙替政遲擋槍的事情,作為茶餘飯後的閒談,傳來傳去誰也不知道具體細節。
能確定的,只有這一件事——越遙替他擋了殺劫,情深義重。
白燮臨和政遲有過節,和她統一戰線這個動機可信、合理,但沒必要。
殷姚還陷在那裡,她無意蹚渾水,也無力蹚渾水,做不到以卵擊石,只能維持現狀。
「聰明人不搞這些。我是有誠意的,您要耐心一些才是。」白燮臨擺了擺手,拉來一個人。
在看到那年輕人樣貌的時候,她原本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一瞬凝固,但又恢復如常,只是眼神冷了下來。
「殷總。」越遙沖她點頭示意。
殷時嬿沒有說話,而是幽深地盯著他,說不上什麼情緒,只緩道,「你沒死。」
白燮臨笑著拉起越遙的手,眼中透露出似真似假的憐惜,「差點死了。也得虧家裡產業是做這個的,頂尖的水準,想自謙反而顯得虛假。但可惜,嗆了海水,內裡傷著的……確實是無能為力。」
越遙冷靜疏離地站在後面,緘默著,他沒有看殷時嬿,只安靜順從地低著頭。
「……」殷時嬿問,「這和陳窈有什麼關係。」
「世界上怎麼可能會出現這麼像的兩個人呢?」
他一句話,讓她徹底不再掩飾。
殷時嬿身體一僵,她盯著越遙的臉,臉色越發難看,忍耐不住地猛地站了起來,三步做兩步地走到越遙面前。
顫抖地伸出手,輕輕托起那張和殷姚極為相似的面容。
是,是像……尤其眼睛,不像殷姚,只有眼睛不像殷姚。
眼睛像她。
和陳窈那雙會騙人的眼睛一樣,一模一樣。
殷時嬿幾乎要站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