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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姚聽著,眼前發黑,一陣陣反胃。
「你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嗎?殷姚……」白燮臨的聲音變得扭曲又詭異,「那時候我十七歲,居然興奮到_起了!這輩子我還沒有如此快樂過,它臨終時的眼神,痛苦的哀鳴,還有嘶叫,我永遠都忘不掉——啊,它直到最後,都沒有想過張嘴,咬我一口。」
殷姚咬著唇,顫抖著,逼自己不要吐出來,厭惡至極道,「你真是個,不得好死的畜生……啊!」
白燮臨踩在殷姚的手指上,五指連心,這一下他再也壓抑不住,痛撥出聲。
他有些委屈,「宣洩情緒也要看看實情,殷姚,就現狀來看,我們之間,究竟哪一個,最終會『不得好死』?」
白燮臨語氣柔軟,腳下卻狠一用力,殷姚猛地嘶叫出聲。
手背迅速淤青,高高腫起,痛得他渾身汗濕,眼前一陣陣發暈,卻還是咬著牙,不允許自己再發出聲音。
「真能忍啊,和你親哥哥一樣……再痛也不會發出一點聲音。你本也可以待在我身邊的,我給過你很多機會,很多機會,我夠疼愛你了,也夠有耐心,可你和越遙一樣,總是讓我失望……是最讓我失望的一個。」他鬆了力氣,頓了頓,突然想起一件事。
「對了。」他說,「你要求的事,我辦不到啊,之前忘了告訴你。」
「殷時嬿死了。」
殷姚渾身一震,手上的疼痛消失了似的,他瞪大眼,竟是掙動了越遙的挾制,抬起頭,瞪大眼,死死看著白燮臨,唇角溢位些血絲來,「你說,什麼?」
「殷時嬿死了,她早就死了,直到為什麼連政遲都查不到是哪條航線嗎?因為根本就不存在。」像是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他低笑道,「她倒聰明,我的話也未曾全信,想避開我直接去海上找你,但奈何你受傷,急著送醫,付矜垣本來要停岸聖彼得堡,結果改了航線去德國。」
他惋惜道,「可惜,不然你能見到她最後一面的。」
「不可能!騙子,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殷姚聲音嘶啞,「她到底在哪!」
「她葬身大海了,和她每個不成器的兒子一樣,」他攤了攤手,「你和她很像,都喜歡幹不自量力的事情。」
「你殺了她?!我不信,除非你——」
紙薄的一張老照片,輕輕飄落在地上。
殷姚看著那張照片,他認得這張照片,一直被母親貼身收著,誰都不讓碰。照片裡是兩個坐在一起的女孩,一個是殷時嬿小時候,另一個他不認識。
小時候好奇問過,殷時嬿卻從來都不說。
再看到的時候,殷姚突然發現,母親身邊那個女孩的眼睛,仔細看,似乎,和越遙極像……
「啊,正好,物歸原主了。」白燮臨笑著說,「還是說,你想猜猜,我是怎麼拿到它的?」
是媽媽的照片。
殷姚怔怔地看著這張照片。
他好久沒哭了。
真的是好久。
醒來的時候,想明白了一些事。
他知道自己得了絕症,掙扎過,也放棄過,但事實擺在眼前,總有一天,他會連生活都無法自理。
總有一天,他會不記得自己對不起什麼人,恨過什麼人,又愛過什麼人。
現在想來,真是失敗的人生。
他得了病,說不定,反而是老天憐憫。
就該讓他死了,死在船上,死在窗下,死在政遲手裡。
越遙說得對。
為什麼被殷時嬿帶走的是他?
淚混著血滴在照片上,將女孩的臉渾得模糊。
殷姚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想抬起頭,卻被越遙扯著頭髮,重重按在地上。
「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