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頁(第1/2 頁)
她抬頭看著前方,那段長而遙遠的路。頭頂的月亮漸漸偏移,在真正天亮之前,會有一段最黑暗的時間,原本清澈的夜空猶如濃墨一樣漆黑。
前方的路隱藏在黑暗裡,無法看到能夠攀爬的支點,手指感受到的濕滑等等——
一切都在說明,這不是最好的攀巖時間。
就在這時,一道強烈的光忽然朝她這邊打來,刺眼的光投射過來,黑暗一寸寸被吞噬、不斷倒退,在她的周圍,這束光將她籠罩在光源中心。
明箏沒有回頭,她再次抬眼看向那段遙遠的路,黑暗被光源席捲裹挾,消失殆盡。
導演愣愣地看著從身旁投射出的光源,雲憬手上拿著劇組的大燈。
劇組的大燈是專門用來拍攝夜晚戲份的,他們為了有備無患帶上的,這次,它在雲憬的手裡,發揮了最大的作用。
導演的思緒忽然被一道呵斥的聲音打斷,他茫然轉頭,看到了從帳篷裡出來的安方海和那幾個攀巖運動員們。
安方海一雙眼睛直直地看嚮導演 :「簡直是胡鬧!她這樣多久了,在這種情況下進行攀巖,會有什麼後果你們知道嗎!」
導演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安方海又氣怒的狠狠剜了眼替明箏照路的雲憬,低聲嘀咕 :「助紂為虐。」
他旁邊和明箏一起攀巖的運動員們倒沒有教練那麼生氣,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在昨天,他們都沒有爬到終點,因為那場暴雨。
可現在,暴雨帶來的副作用還沒有消失,天色還沒亮的情況下,即使是他們,也不可能冒著這麼大的危險去進行攀巖。
他們從彼此眼中看到了詫異,還有那掩蓋在詫異之下的敬佩。
明箏緩慢又堅定的在濕滑的山體上攀巖,那道光始終如影隨形,在她周圍照亮了她的每一步。
光亮問題解決,但潛藏的危險依然存在,她的身體距離崖壁還有些距離,卻能感受到崖壁上雨水帶來的濕度。
在又一次腳尖踩滑後,她的身影有短暫的搖晃,她趕緊貼緊崖壁,手指用力扣在石塊、泥土裡,手上傳來痛感,被翻起指甲蓋的新鮮血肉裡受到二次傷害。
不止是手,手肘、腳關節、膝蓋等等,各種需要進行摩擦或者用力的地方都有青紫、擦傷,更重要的是,一直繃緊未曾休息的神經傳來一陣難耐的刺痛。
額頭有汗水滑落,明箏輕輕晃了晃腦袋,疼痛感傳來,讓她的大腦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看著前方的山頂,眼裡浮現出了渴望的情緒。
夜空漸漸有了天亮的跡象,明箏爬到了山體的三分之二的地方,距離山頂只剩下一小半的距離。
直到天光大亮,投射來的光徹底和亮起的天色融為一體。
在太陽的第一縷光從地平線照到地面時,明箏的手摸到了山頂。
這是她第一次完成一次攀巖。
一滴滴汗水從額頭順著臉頰滑落,明箏借力從山頂上爬起,望著眼前的風景,輕微喘著氣。
目之所及一片片壯闊、蒼茫的高山,綠色延綿不絕,猶如一片巨大的綠幕,整個世界變得無比渺小。
有風吹過,吹起明箏粘在臉頰被汗水打濕的頭髮,她望著這一壯美、秀麗的一幕,遠處地面線上,太陽緩緩探出一角。
她趕上了日出。
金色的光從遠處投射到地面,太陽慢慢從東方地平線上露出龐大身軀,耀眼的光灑在群山之間。
鏡頭裡,遠處高山上,明箏身上也披了一層耀眼的金光,微風吹起她的頭髮,髮絲在空中飛舞,她的側臉暴露在鏡頭裡,美得近乎虛幻。
攝像師看著這一幕,下意識屏住呼吸,明箏轉過頭,對著鏡頭緩緩、緩緩揚起微笑。
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