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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餓昏了眼,一頭紮在了雪地裡,她身上好像是穿著雪狐皮製成的斗篷,內裡還是雪緞的料子,大大的眼睛滿是好奇和天真。
她遞到他手裡的那塊桃花酥還是熱的,在她手裡被攥出些渣,卻還是堅持著要送給他。
「哥哥,這個我吃不下了,送給你吃」
「你,不吃了嗎?」那個時候的他,對這個世界毫無善意,即便是眼前這米糰子長得再精緻可愛,他也是滿心的戒備。
「噓你不要告訴傅母,其實這個是皇后娘娘給的……」她實在是吃不下了,母妃說隨手扔掉是不敬,那送給眼前的哥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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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她給了他一塊桃花酥,他只咬了一口……
哪怕後來他廣有四海,富有天下,能尋遍所有的珍饈美味,但是什麼卻都不及那一口的桃花酥,還有那是他見過最燦爛溫暖的笑容,也始終記得她那捂得溫熱的小手,遞給他桃花酥時掌心的溫度。
那年冬天,他便有了自己的軟肋。
無論她是他的劫,是前世欠下的債,還是今生要償還的孽,他都認了。
那塊他咬了一口的桃花酥,就這樣一直被他揣在懷裡,直到放得不能再放,他一日一口,最後掉下了的早已經變質的碎末都被他兌在水裡喝了下去。
那段冰冷又屈辱的歲月裡,她就像是春日裡和煦的陽光,是上天賜予他的最後一點光和熱,為了抓住這點子的溫熱,他可以窮兇極惡,可以不擇手段,只為了能夠得到她。
她身世顯赫,出身成王府,父親是立下赫赫戰功的兵馬大元帥,姨母又是皇后,她更是陛下親封的清河郡主,猶如那天上皎皎的明月,可望而不可即,他更像是她腳下踩到的爛泥,是生是死都無人問津。
如此雲泥之別,若不是她幼時一時的善心,兩個人說不定此生都不會有什麼交際,更何況闔宮裡的人都知道,清河郡主是皇后為太子謝宣挑好的太子妃,早早就內定下來。
即便東宮之中已經鶯鶯燕燕,即便太子與她差了一旬還多的年紀,但是為了保證太子的長子嫡出,所以東宮裡無論哪個側妃還是媵侍侍寢之後,都由皇后身邊的崔嬤嬤看著飲下一碗避子湯。
可郡主身邊侍奉的嬤嬤丫頭都知道,成碧先天胎裡不足,氣弱體虛,長大成人都是嘗盡了苦頭,更何況十月懷胎,一朝產子,那無非是要她的命!
就連王妃都不知道皇后娘娘是如何打算,郡主日益年長,她越發唉聲嘆氣。
為了能與她相識相遇,甚至為了能留住她,娶到她,他費的功夫通天徹地,她只以為那日含章殿後的初遇不過是機緣巧合,他早早籌謀,日日翹首以盼。
費盡千辛萬苦從冷宮當中脫身,又入了玉諜恢復皇子的身份,他的王位表面上看起來是他的父皇謝崇賞的,實際是他被群臣逼得不得不給他,因為只有身份相當,他才能光明正大的接近她,籌謀她愛上他。
他不想讓她受委屈,就算太子妃他暫時還不能許了她,但是她的事卻半分馬虎不得。
鳴翠殿的那次初遇,到了最後他甚至連一日的光景都等不得,想法設法找了一大堆的藉口,讓京兆府提前一日關了那踏春遊會,他明裡暗裡觀察了她那麼久,又怎會不知她的脾氣秉性。
十歲的她抱在懷裡的那一瞬,他微微愣了愣神,她長高了也長開了,那一張臉蛋尚未及笄便已見傾國之色,只是身子上長成,抱在懷裡輕得嚇人,他便又知她定沒有好好吃飯,於膳食上甚是挑剔粗心。
只可惜太子喜歡的是的美人兒,皆纖纖弱質,迎風拂柳,清揚婉約,他懷裡的這個小小年紀,已能窺見日後艷色無雙。
他不管她是纖弱還是嫵媚,溫婉還是妖治,他只在乎的是她這個人,這個叫「阿嫵」的小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