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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忙亂中,周沛天的臉色卻漠然至極,片刻之後,甚至不耐擺手。
魏寧海低著頭上前,按殿下的意思開始送客。
周皇后咳的滿面潮紅,不及開口,倒是一旁那頭戴黃花的宮女難掩蓋義憤一般,忽的開口:「娘娘一片慈心,殿下身為人子,怎能如此不孝?」
「侍琴!」周皇后好容易喘過氣,一把拉住這宮女,還想阻攔。
但周沛天已然轉身落座,眸光沉沉的落在宮女面上。
「侍琴,聽你這名字,是擅琴藝?」周沛天緩緩開口。
周皇后示意這宮女上前:「侍琴擅月琴,還泡得一手好茶,母后氣滯不寧時,多虧了她的琴聲茶藝,才能緩解許多。」
周沛天懶懶道:「倒生了一雙巧手,伸出來我瞧瞧。」
跪地請罪的侍琴聞言一愣,偷偷抬眼,只見皇子腰束琥珀透犀,頭戴寶塔青玉冠,斜斜倚在扶手,即便眉梢透著陰鷙,仍不掩其俊美雅緻之態,反而更添幾分叫人心顫的危險不羈。
瞧著這樣的皇子對自己伸出手,侍琴心跳都猛地一滯,她受驚一般咬唇垂首,嬌嬌怯怯將自己雙手舉起。
幾息之後,侍琴便察覺到殿下當真將她的手指交疊,握在手心,面上更是紅似朝霞一般。
殿下出身尊貴,青春正茂,可惜性情暴戾,因此身邊從未有過女子,侍琴恍惚間想起女官私下的議論,心下一動,鬼使神差般便動了動手指,在殿下的手中似有似無的撓了撓——
下一刻,她便感到一陣劇痛!
一道溫熱鮮血濺起,有什麼東西從她手上跌落,在雲紋羊毛地衣上悶悶的跳動幾下,滾落散開。
是幾根蔥白的手指。
周沛天放下匕首。
他的手上一絲血跡都未曾沾染,聲音也仍舊不急不緩:「瞧,你現在沒用了,你猜娘娘的慈心,還會不會待你一如從前?」
面白如紙的侍琴看著自己鮮血淋漓的手掌,驚疼之中,不等回答,便已暈了過去。
一片凝滯之中,第一個開口的,卻是弱不禁風的皇后娘娘。
周皇后沒有為此責問周沛天,甚至閉眼又睜開之後,便已然可以對剩餘女官輕聲吩咐:「去叫人來,帶侍琴回去。」
周沛天一聲冷笑,像是對此毫不意外。
魏寧海瞧出主子的意思,又一次上前恭送周皇后回宮。
臨去前,周皇后上前幾步,看向周沛天,強撐病體開口:「陛下已經開始讓黎天睿領兵,你這個哥哥一向妒恨你,一定要防備著些。」
「我知道,你是周氏皇子,不是那些野種能比。」
周皇后看出了兒子面上的不屑,擺脫女官們上前,眼角泛紅,虛弱蒼白的面上又露出畏懼與恨意:「黎天睿便罷了,可他背後是陛下,天兒,你萬萬小心你父皇,他天性狡詐狠毒,又忌憚先帝,定然不會放過你。」
說著,她的面上也露出痛苦之色:「若不是他當初騙我,母后也不會……」
周沛天能夠看出周皇后的關懷與悔恨都是出自真心。
但也正是這真心,卻讓他方才已經平緩的頭痛猛地劇烈起來。
他按著額心,露出痛苦與暴躁的神色:「夠了,滾。」
周皇后無措的停下來,她還想說什麼,但搖搖欲墜的身體便不允許她再多留,剩下的女官們如追逐明月的流螢一般圍上來,扶著皇后避開還貼著符咒的殿門,登上輦車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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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國西威,蘇家大伯的倒座屋內,蘇昭昭也在苦大仇深的看著手裡的碎布頭。
「昭姐兒啊,你年紀不小了。」
「連雙鞋都不會做,出了門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