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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豈會有人這般瘋狂,第一次見面就給人下毒,第二次見面就直接上手。
馬車裡的那一幕,恐怕蘇沐棠這輩子也無法忘記。
彼時,見他醉得迷糊,蘇沐棠就給他脫去狐狸皮子做的披風,沒想到卻給人一把握住腕子。
他額上冒著細汗,嘴裡卻念念有詞,或許是出於好奇,她就湊了過去,卻聽得那人不斷重複的是:「沐棠,你別走。」
感到訝然,蘇沐棠神色一凜,不過才見兩面,何以這般說話。萬沒想到,接下來他竟然大力一拉,蘇沐棠一個猛子摔了下去,卻是正中崔三的右胸。聽得痛呼一聲,蘇沐棠忙撐著手臂匍匐向前,探頭問他,「你還好吧。」
卻這時,崔三竟然雙臂環了過來,雙腿也不歇著,直直將蘇勝男徹底圈在懷裡,說什麼也不讓分開。
無奈之下,蘇沐棠只得抽出鞭子。
第22章 柳弘之
「那如今你可是酒醒了?」
凌雲峰,林御醫問起崔三這鞭傷的來歷,方知是崔三醉酒過後,鬧出了荒唐事,這才被不讓鬚眉的蘇將軍,當場處以了極刑。
捲起袖子,正讓林御醫給其手腕擦藥,崔三聞言也是一愣。
真要說起來,當時他是存有一絲理智的,他雖酒量不高,也容易上頭,但喝到全無記憶的時候,似乎還沒有過。即便是當時蘇沐棠欲要揭他的面具,他也並非全然不知,若是他有半分不願,即便是在那樣的情況下,照樣有辦法讓她進不了身。
但當時在逼仄的車廂裡,她堪堪靠近,嗅到她身上那股絕無僅有的木香味,更待她自身摔了也只記得問他是否安好,他便情不自禁地想要將她禁錮在懷。
這是他的妻,即便他不記得了,即便兩人還未曾相認,她還是會關懷自己。
但也不可否認,若是沒有那酒水的作用,他還沒有那樣大的膽子,任由那個夢境當中的情緒肆意影響他的行為。
見崔三這番幾分迷茫幾分沉醉的模樣,林御醫手下一重,狠狠地一搓,竟是幸災樂禍地道:「一山還有一山高,總算是有人能治住你了。」
崔三吃痛收回手腕,拿起藥罐子自己塗抹,不甚在意地道,「那也是她不知我的身份,不然哪還敢對我甩鞭子。」
這話一出,可把林御醫嚇壞了,「你,你你,你讓她看見你的臉了?你就不怕她去揭發你呀?」
崔三成日佩戴面具,自然不是為了好看,不過是不得已罷了。
他這張臉雖則長得如玉山之將崩,誰人一看不是暗自叫絕,女子只恨不能相嫁,男子只恨不是女兒身。但這張臉卻是活脫脫得一張催命符,不到萬不得已,是絕不會為外人所見得。
即便是到了今天,除了他在臨安的姑母,表妹及長生,有一個說一個,知曉他本來面目的也只有如絮和林御醫。
這也是為何林御醫這般擔憂。
崔三取下面具,往被鞭傷的鼻翼上抹了些白色藥膏,淡淡地道:「別人我不知道,蘇沐棠不會,再如何說,他也得喊我一聲小皇叔。」
蘇沐棠祖母玉榮郡主乃是先帝堂姐,這一聲皇叔崔三自問還當得起。
他昔日在京城時,蘇沐棠還未去北疆,一個五六歲的女兒家,孩子王似的,成天帶著一幫勛貴子弟到處頑皮,甚至還搗蛋到了宮裡。
對於沒有母妃照料,又無親近之人的他,更是毫無顧忌地多番戲弄。沒事兒就從御花園的春華池掏些泥巴往他書案上扔,夏日時他的房間更是會多出許多鳴蟬,捉弄他跟前的太監那都是小事,最過分當屬聯合其他子弟叫他「呆子」。
至於他何時從「呆子」晉升成為皇叔的,那就是另外一個以暴制暴的故事了。
想起過往時光,林御醫也是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