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第1/2 頁)
「呵,鎮北侯府,如我父親猜得沒錯,也不過這一兩代的事情了。不然你以為,為何大伯的獨子慘遭橫死,為何老爺納妾諸多卻終究無所出?」
「夫人,您是說?」
柳氏點了點頭。
阿蘭更是不解:「皇家既然如此對待侯府,夫人為何卻又要把小姐往皇家推。」
「你無需明白,只需記得,吾做這一切皆是為了沐棠,就夠了。」
但似乎蘇沐棠的所行與她母親所思相去甚遠。
南郊馬場。
一支白翎箭劃過雨過天青色的蒼穹。
蘇沐棠踩鐙上馬,皮鞭一揚一落,頃刻間竄去老遠。其他馬兒們也全都扯開了雙蹄,似如火流星在賽道上飛馳而過,嗆鼻的塵土蒙得人眼辨不清來路去向。
但場下觀眾卻是瞧得明白,一匹領先的白馬在它主人清脆的鞭響下發出撕鳴的哀叫,正亢奮地向前衝去,離拉有紅綢的終點越來越近。
蘇沐棠一身萬字紋鑲金邊黑色窄袖胡服,身姿英挺,等眾人看清她過於華麗的服飾及俊美的面龐,紛紛對這場比試失了興致。
榮盛馬場,名義上是個馬場,實則就是一個販賣男奴的集中營地。
賽馬者多是軍中俘虜,而觀眾席上的諸君到此是為挑選得力人手,而不是來看京城的富家子玩票的。
但突然,觀眾席又沸騰了起來。
第3章 舊日夢(二)
一匹棗色的駿馬馱著他的主人,奮力追趕了上來,與蘇沐棠的坐騎不過一臂之差。
不分伯仲,角逐激烈。
尖叫聲中,蘇沐棠拉緊韁繩堪堪側身,就對上同樣看過來的一雙不屈的眼睛。
那是一個異域男子,雖然穿的破爛,卻擁有令人讚嘆的高眉深目,他的眼是溫柔的淺褐色,但此刻這雙溫柔的眼睛卻透露著兇狠的火苗。
透過這雙眼,蘇沐棠彷彿看到了曾在天山腳下剿匪的自己,若非這樣向死而生的拼勁兒,或許今日的蘇沐棠已然是白骨一捧。
同類的惺惺相惜叫蘇沐棠放慢了節奏,臨門一腳放了水,最終沒能站在領獎臺上。
但她並不後悔,因為她知道,這個男子因她的舉動將會獲得新生,興許在不久的將來,能成為叱吒一方的大將與她在戰場重逢。
今日賽馬者多是軍中俘虜,奴隸主從軍中低價購買,再轉手到市場,透過參與賽馬,比武等方式高價轉賣給新的主家。
這些人到了新的主家,往往能夠一舉脫奴籍,運氣好一些的,還能蒙主家賜婚,自此在北衛扎穩腳跟。
這些人若沒被新的主家選中,則會繼續以奴籍身份流轉,運氣差一些的甚至被賣去挖黑窯,眉清目秀者則通常被賣去風月場所供有特殊嗜好的達官貴人消遣。
很不幸的,這位正是後者。
有所謂士可殺不可辱。與其說蘇沐棠成全的是一個軍人的驕傲,不如說是向所有保家衛國的戰士的致敬,即便他是敵軍。
說起來,蘇沐棠今日參賽,純粹是聽說四皇子今日也會到場,她參賽與其說是博個名頭,不如說是為了噁心他,蕭夙向來推崇女子當靜婉嫻淑,定然忍受不了她如此拋頭露面還同戰俘一起比試。
既然她母親那條路走不通,那麼她只能最大限度地讓蕭夙厭惡她。
也不知沒有站上領獎臺的她,是否有被蕭夙看在眼裡。
卻說四皇子今日馬賽心不在焉,壓根就沒有發現蘇沐棠的存在,究其緣由,則是因為原本該同去的裴以安失了蹤跡,以至於他後來草草離場。待尋得人了,又聽聞他白日裡突然昏厥過去,至今沒有醒轉。
蕭夙與裴以安見面次數不多,卻頗為投機,是以才會叫上他一起參加今次的馬賽,原本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