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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行把宋嘉送到了門口,他想到上次那個職校的學生就問了一句。
「沒有,」宋嘉的眼睛很亮,清澈的眸子倒映出面前的少年,「可能是厲哥送我回來,他不敢了。」
厲行就笑了一聲,宋嘉在班裡文文靜靜的,平時看著還屬於高冷乖學生那一掛的,沒想到自己幫了他小忙之後變得一點架子也沒有,跟六子一樣一口一個哥的。
「走了。」
厲行背對著宋嘉揮了揮手,最後一節體育課他打籃球出一身汗,怕弄髒溫叔叔給買的黑書包就只背了一個帶子,長袖外套隨意搭在肩膀上。
他最近個頭躥高了點,少年人特有的肆意和張揚就顯露出來。
「等等,」宋嘉追上去兩步,「文藝匯演……有我的節目,你會來看嗎?」
文藝匯演定在下週五下午,因為要以學業為重,學校允許學生留在自習室裡學習,有些對文藝匯演不感興趣的學生就會抓緊時間把作業寫了。
「你演什麼?」
厲行知道班裡準備了個話劇,似乎還打算反串,他來了幾分興趣,轉過身看著宋嘉,眉目間的少年意氣裡多了揶揄:「白雪公主嗎?」
宋嘉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白雪公主可是要穿裙子的,他怎麼可能去演白雪公主:「不是的,是鋼琴。」
厲行應了一聲:「知道了。」
宋嘉看他一點點走遠了,少年人在晚霞裡慢慢變成縮影。
宋嘉在原地站了會兒才慢慢地回到別墅,裡面還是空空蕩蕩的,特別大,窗戶裡面透進來的光落在深色的地板上,讓人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
「嘉嘉。」
這裡以往都只有他一個人住,冷不丁聽到聲音,宋嘉嚇了一跳,他抬起頭就看見一個漂亮的女人從樓梯口探出頭來。
夏小莓穿了一件絲絨質地的紅色吊帶裙,露出來的面板像雪,原來慄棕色的頭髮又變成了黑色,帶一點點卷,臉上化了很好看的妝容,眼睛像貓,唇瓣和玫瑰花一樣。
她走過來,昂貴的香水味圍繞著她,像只高傲的純種布偶。
「等一會兒爸爸要來,」夏小莓拍了拍宋嘉的肩膀,「吃完飯,嘉嘉要彈鋼琴給爸爸聽。」
宋嘉幾乎想不起來他爸爸長什麼樣了,這個男人很少回來,上一次回來還是在去年。
他爸爸是有名的企業家,在新聞上可以看見的那種。小時候夏小莓指給他看過,和他說這是爸爸。
可和他爸爸一起出現的還有另一個女人,那女人挽著他爸爸的手,面對媒體的時候那樣淡定從容。
當時宋嘉已經識字了,新聞上說那是某某企業家和他的夫人。
後來宋嘉慢慢知道了為什麼他們要住在晏城,為什麼爸爸要那麼久才能回來一次,為什麼每個月卡上都會多出那麼多錢。
因為他上不了檯面,他和他媽媽一樣永遠見不得光。
「嘉嘉?」
夏小莓見他沒吭聲,又喊了他一句。
宋嘉點點頭:「知道了媽媽。」
夏小莓不會讓油煙燻著她保養得宜的面板,打了個電話,很快就有酒店的人送了一桌子菜來。她從酒窖裡拿了兩支葡萄酒出來,紅色的指甲襯得她手指越□□亮。
宋嘉安靜地上了樓,他站在窗邊往外看,天已經黑了下來,原先厲行站的地方有一盞路燈,把邊上那棵漂亮的紅楓照亮了。
其實他是個卑劣的人。
明明連存在都是個錯誤,卻偏偏貪得無厭,不肯在無人知曉的角落裡一點點腐爛,想得到更好的東西。
更亮的車燈照過來,有一輛黑色的車子直接開進了別墅的車庫。聽到外面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宋嘉知道是爸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