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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嗎苟……杞?」黃雨時笑容滿面嚥下「苟小姐」這個稱呼,「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啊,需要什麼你跟我說,或者給我列個單子,我按順序給你買來。」她和善地望著苟杞的眼睛,特別在「順序」兩個字前頓了頓。
苟杞的目光緩緩自點滴瓶子移至黃雨時,她剛要張口,望見黃雨時身後跟著的一男一女兩位警察。黃雨時那句話裡意有所指的「順序」倏地跟夢裡的「順序」重合了。
警察的問話其實就是例行公事,因為苟杞的人際關係和此前半個月的活動軌跡他們已經摸查得很清楚了,確信苟杞與綁架事件無關。
警察與苟杞的一問一答進行的十分順利。
3
細腳伶仃的小助理胡不語踮著腳尖貼牆站著,妄圖化身變色龍,靜悄悄將自己隱匿在病房的白牆裡。但黃雨時哪是好糊弄的,一個銳利凝視,她便不得不硬著頭皮給她指明瞭元榛的去向——樓下苟杞的病房。
黃雨時氣急敗壞地正要出門,元榛轉著輪椅回來了。
元榛猝不及防與橫眉冷對的黃雨時面面相覷。他屈指撓了撓額頭,借勢望向病房深處的胡不語。胡不語露出個假笑,元榛便明白此情此景不宜撒謊。
「我以為你下午才來,」元榛訕訕道,「……去樓下看了眼那個小孩兒,她身邊沒人,不放心。」
苟杞的高燒反反覆覆的,人也時而清醒時而糊塗。元榛這兩天去看她三回,只第一回 趕上跟她說幾句話,後面這兩回她都在睡覺。
黃雨時沒忍住嗆他:「什麼叫『她身邊沒人』?我給安排的兩個護工不在?醫生護士不在?你去能做什麼?給躲在犄角旮旯裡的那群醃臢貨們攢點兒桃丨色緋聞的素材?」
元榛聽著前面的奚落沒有反應,但到最後一句不由露出疑惑的表情。
黃雨時嘆了口氣,解釋道:「警方之前因為案件沒有調查清楚,只出了個三行字的簡單通告,一些營丨銷丨號趁機惡意散佈謠言,有說你男女關係混亂自食了惡果,有說你是提前得知自己沒有拿獎故意自導自演這一出。」
——本屆金鹿電影節最佳男主角,既不是元榛,也不是薛靜怡她們的「文雨哥哥」蔣文雨,而是一個新人演員霍蔚。
——因為是新人演員,所以沒被薛靜怡之流放在眼裡。
元榛聞言默了默,低頭解鎖自己的手機,準備義務支教營丨銷丨號。大腦雖然和大腸長得像,但你不能拿來裝同樣的東西。
黃雨時劈手奪了元榛的手機,將之扔給角落裡的胡不語。
元榛保持著捧手機的姿勢面露憤懣:「……」
黃雨時望著跟自己相差甚至不足十歲的大外甥,露出無可奈何的眼神,「……耐心等著警方後面的詳細通告吧,」她說,「那些醃臢營丨銷丨號都是誰家養的我們門兒清,到時候一個一個告他們。」
元榛似乎是被說服了,沒向胡不語索要手機。他想了想,轉著輪椅向前,倒了杯檸檬水,沒自己喝,叫了聲「小姨」,遞給黃雨時。元榛的眼睛是典型的桃花眼,配以飽滿標準的臥蠶,即便平鋪直敘看人也極能動搖人心,何況此時雜糅了鮮明的情緒。
黃雨時知道他想問什麼。薛靜怡目前是在押狀態——警車昨天傍晚直接把她從醫院載走的,沒人知道她跟警方交代了什麼。當然,她自己的犯案細節元榛並不在意,元榛在意的是,她有沒有吐露苟杞蓄意踹她進河裡這個細節。
「在來的路上我跟張律通了個電話。」黃雨時緩頰道,「如果她咬定苟杞是蓄意踹她進河裡的,她就得承認她蓄意滅口苟杞在先,她的代理律師不可能再讓她節外生枝的。而且我們也可以辯解苟杞若是不上去把她踹下來,即便你們僥倖爬上河岸也有被她繼續加害的風險。畢竟方向盤在她手裡,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