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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座結束後,有不少人上前向韓昊晨所在專案組的成員進行相關諮詢,那裡頭既有對案件感興趣的,也有對法學專業感興趣的,其中有一個學生問韓昊晨為什麼會加入這個專案的時候,他說:「我曾經接到過一個求救電話……」
聽到這句話,木暢的視線在韓昊晨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她想到自己打過去的那通電話,說不上來是什麼心情,但是這一次,木暢沒有上前更近一步進行諮詢,該說的韓昊晨已經在臺上說的很清楚了,她不覺得多問上幾句可以幫到她,於是她徑直從後門離開。
齊頌一直跟在她的身後,靜默無言的這一路,木暢忽然想到了她曾經和齊頌走在清水市那條漫長林蔭路上的場景,身份的互換讓木暢覺得有些奇妙,但是不同於齊頌還願意開口傾訴,木暢沒有什麼傾訴的興致。
因此她只是在齊頌問她需不需要幫助的時候說:「剛剛韓昊晨所說的話裡面有一句話講的特別對。」
「除了你自己,沒有任何人能夠救得了你。」
「所以齊頌,你不用為我擔心,我自己心裡有數。」
這樣子的想法並非是因為木暢是一個多麼自立的人,她的清醒和體貼之下,存著的是一種骨子裡對他人天然的不信任。
別人是可以幫她,可是幫得了她一時幫不了她一世,而另一方面,無論對方有多麼好心,你也能夠憑藉不要臉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向對方求助,但是時間久了,在深厚的感情也會被磨光。
這樣的想法固然極端,但是這也實在是太過真實的事實,木暢從來不對人性抱有任何期待,因為哪怕蘇青是她的母親,她的心中也閃過一萬次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埋怨和憤怒。在那個她企圖讓蘇青和她一起逃跑的晚上,木暢就有想過拋棄她的母親自己離開的打算,她不是一個不懂得外面世界危險的白痴,可是無論怎樣悲慘的人生,也好過日復一日深陷在那樣一個無藥可救的家庭之中。
木暢沒有那麼做,是因為蘇青是她的媽媽,她是她的責任,是她要努力去獲得自由的根源所在,可是她並不是他人的責任,也不是他人的義務。
如果說劉馳會被木暢的話術輕易騙過,可是齊頌不會,他是一個和木暢太像的人,與此同時,在木暢的回答中,齊頌還能夠感覺得到她對他的不信任,因為那是曾經齊頌對其他人表演過的戲碼。
可是哪怕知道木暢在想什麼,齊頌更加清楚看到的是……他就是木暢所說的那種人。
他幫不了她,哪怕他那樣想要去幫她,就像她曾經幫過他一樣,可是他幫不了她,因為事情如果換做是發生在他身上,齊頌也想不到什麼更好的辦法。
他和她一樣,不可能去相信一個與她毫無關係的人會承擔得起他的人生,因為連父母都不懂得如何為你著想,別人又有什麼義務呢?哪怕對方是他的朋友,他也不會去相信。
可是,很莫名的,在這一刻,齊頌想到了陳澈。
七歲那一年,齊頌在看到陳澈手裡那張木暢的照片時,他和他說過一個秘密。
他說:「齊頌,我問爸爸要了一個禮物,我說我想要在桃源鎮有一片自己的桃林,爸爸答應了我。」
「你要桃林做什麼?」
「我想要送給暢暢做禮物。」
在後來,哪怕和陳澈斷了教,他還是可以在回桃源鎮的時候聽到他寒暑假會回去種樹的事情,五年的時光,他真的種出來一片小小的桃林。
去年,齊頌看到了那片桃林,它開著艷粉色的花,很漂亮。
想了想,齊頌對木暢說:「木暢,你知道陳澈為你種了一片桃林嗎?」
齊頌的話彷彿一個開關,讓一些木暢早已遺忘的記憶湧入了她的腦海,她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齊頌,而後她發現他的目光落在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