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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以是突然吻上來的,醉成這個樣子,倒還能找到準確的位置,說話都大舌頭了,但好像並不影響接吻的靈活。他一開始就吻很深。
頭暈目眩中,他和那楠初識的畫面突然闖進腦子裡,那個舉起垃圾桶把一個兩百斤漢子砸倒的小年輕。也是這個酒吧,就是剛剛的位置,那楠邀他喝酒,蹩腳的勾引,以及明目張膽的上床邀請。
對了,當初是怎麼就同意的,明知道他是聞兼明的學生,也知道他這麼做的幼稚目的。大概還是因為好玩,比起曾經那些目標明確的床伴,那楠顯然比他們有趣得多。
他的人生,不正是那麼無趣嗎,無趣得要每天每夜不停地酒精和作愛上尋找樂趣,前一個是為了忘記,後一個是為了麻痺,然而這些短暫的快感和忘卻,不過都是虛幻,更像是飲鴆止渴,到頭來留給自己更深的疲憊。
有人推門進來,一眼就看到矗在酒吧門口這香艷的一幕,開始還一怔,隨後就吹了個口哨。
那楠不僅被吻得快喘不上氣,陸以從正面摟著他,身體所有的力量幾乎都倚在他身上,還把他往下壓,腰痠得快要支撐不住了。那楠費了好大力才推開陸以:「行了,哥,先出去吧。」
陸以固執地又去捧那楠的臉。
「我們回家再親行麼,等回家你想怎麼親怎麼親,想做其他的也行,我們先回去。」那楠把陸以推到一側,繼續架著他往外走。
好不容易走出酒吧門,外面天色暗下來,路燈點亮,主街的車流聲傳來,熙熙攘攘的,週五的下班高峰,光是聽聲就很堵,也不知道好不好叫車。
那楠一手扶著陸以,一手掏出手機叫車,果然不好叫,好一陣都沒人接單。那楠瞥了一眼就停在不遠處的陸以的車,轉頭又叫了代駕。正當他在和代駕電話溝通時,陸以突然鬆開,跑去抱住旁邊的行道樹,吐了。
那楠通完電話,路邊買了瓶水,又匆匆跑去扶起陸以,心想,但願這真的是他最後一次喝醉了,以後就真的把這戒掉。不是因為覺得麻煩,陸以醉酒不怎麼煩人,真醉的時候,他會比平時更沉默,嘔吐或者不嘔吐,一般就是悶頭大睡。但每一次,他醉酒的樣子都那麼可憐,就像路邊那種流浪漢,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他和他唯一可以依賴的酒瓶。
「沒事吧?」
「嗯…嗯……」陸以難受得哼了哼,蹙起眉頭,才說,「我沒事……」
但他臉一抬起來,隨著張合的嘴唇,不太明亮的路燈下,那楠察覺他唇縫那一圈顏色更深。他沒有立馬把水餵給陸以,而是拿紙巾先蹭了蹭陸以的嘴唇,白色的紙巾上一道深棕色的痕跡。
「哥,你肚子痛嗎?是不是又出血了……」說著他急切地開啟手機燈,檢查陸以的嘔吐物。
「不,不疼,我沒感覺……嘔……」
和上次一樣,在胃裡的東西吐完之後,大口暗紅的血從嘴巴湧了出來……
……
聞兼明比救護車來得更快,他滿額頭汗水,氣喘吁吁在酒吧門口找到了因為失血過多,全身無力,被那楠支撐著勉強還能斜躺著身子的陸以。這時四周圍了些人,還有急得團團轉的酒吧老闆,人畢竟是在他這兒出的事,要是真有個什麼,他可脫不了幹係。
相比上次的驚慌無措,這次那楠還算淡定,他扶著陸以的頭跟他說話,讓他歪著脖子,不讓嘔吐物堵塞氣管。
在看到聞兼明的一瞬間,他才表現出一些慌亂,有些無助地對他說:「哥他又胃出血了。」
聞兼明明明臉上蒸騰著劇烈運動後的熱氣,但仍能看出他臉色鐵青。他蹲下身,從那楠手裡接過陸以,更有力地托住他:「叫救護車了嗎?」
「叫了,應該快到了,不知怎麼還沒到。」
「前面的路口堵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