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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以低下頭,雙手捧著臉揉了揉。
「那……你今天要不要去跟他說分手?」
又是沉默,良久,陸以還是埋在手裡:「我不知道。」
那楠不再發問了,他知道陸以需要一點時間,而他能做的就是陪著他。
他盯著咖啡廳裡的人,心想這人到底有什麼好的,陸以竟然對他念念不忘這麼多年。
玻璃牆裡的男人拂開袖子看了一眼時間,那楠也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二點半了,過了約定時間半個小時。他以為程錦文會打電話催一催,但看那人只是把袖子放下去,端起馬克杯喝了口咖啡,又繼續埋頭看書。
陸以終於有了點動靜,他緩緩拉開車門下了車,明明只是一條橫街的距離,他卻拖著步子走不動。一輛摩托從街的另一頭飛馳而來,那人可能以為到了近前,穿街而行的行人早已過去,然而陸以卻仍站在窄街中間,差點被撞到。
那楠緊張地喊了聲「哥」,騎摩托的人罵了句髒話,話音剛落,車子已經飆得很遠。聽到聲音,陸以下意識轉頭看那楠。
對上他的眼睛,那楠心裡一揪。
一張如此悲傷痛苦的臉,他不明白,不就是見個沒斷乾淨的前男友,為什麼會那麼艱難痛苦,那樣子不像是去見過去的情人,而是面對人生最大的障礙,就像是一輩子的夢魘……
那楠無法理解,但人的直覺往往會比理智來得更快。他不是想很多的人,感覺到了什麼立馬就去做了。
他開門下車,幾步上前抓住陸以,把他拖回車裡塞進副駕駛,自己坐上駕駛座,發動、倒車一氣呵成。
「別見了,我們回家吧。」那楠說。
「先停下。」陸以伸手去抓那楠放在方向盤上的手。他最近在學車,前面的操作都考過了,但科目四沒考,還沒拿到駕駛證。
那楠只好把車停在路邊,有些煩躁地問:「你到底怎麼想的?」
陸以沉默。
「我覺得,不管你有多少複雜的想法,但你根本不想見他,不想見就不見唄,用得著這麼逼自己麼。」
陸以不想見程錦文,其實他自己知道,只是沒想到僅僅只是從遠處看到他,都會難受成這種樣子。那種日積月累的痛楚,在那一刻滿上喉嚨,彷彿一雙手掐住了他,讓他快要窒息。
正確的做法是徹底放下,徹底忘記程錦文,在日復一日的折磨和煎熬裡,他帶給自己的痛苦早已經超過了失戀本身的痛苦,也遠遠超過了陸以可以承受的程度。他應該像剜出一顆惡性腫瘤那樣,連肉帶筋地將那個人切割出去,會痛、會流血,但只要不死,最後就會慢慢癒合。可是陸以做不到,這顆腫瘤曾經是他的心臟,一旦切除了,似乎什麼都不會留下了。
「我們回家吧。」那楠軟下語氣,有點請求和誘哄的意思。
陸以緩緩張口:「我和他,我們還沒有結束……」
「所以你是想要一個結果?」
陸以再次把臉埋在手心裡,聲音疲憊厭倦:「我做不到……」
那楠喉頭滑動,嚥了口唾沫,片刻後終於下定決心:「那我替你做。」
他開門下車。
「那楠……」陸以喊了一聲,把臉抬起,看到那楠果決的,已經往百米外的咖啡廳跑過去的身影。他把後面要說的話嚥了回去。他不知道那楠會怎麼幫他,會因為沒有勇氣主動過去,而把程錦文帶過來嗎,還是跟程錦文說自己想和他分手?程錦文會覺得奇怪嗎,在他心裡,他們應該早就分開了吧。
陸以痛苦地閉上眼睛。
那楠的身影飛快地消失在咖啡廳裡,還不到五分鐘,那楠重新回到了車裡。
陸以睜開眼,詫異看向那楠,這麼快,而且只有他一個人。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