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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心卻軟,那女人今兒是動不得了。只道,“也罷,你先歇著,我去去就來。”
話音未落,那欽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既未投敵又不曾延誤軍機,單單是得罪了你這麼個男人,明日再殺也不遲!”
“五哥!你真……”
那欽不再多理會,只從懷中掏出一個一寸來長的小氈皮卷,壓聲道,“三哥的信。”
賽罕趕緊接在手中,看他甚是謹慎,那欽這才緩了聲勢,“你細細讀,旁的都先放放。”
“嗯。”
從汗帳出來,迎著風,才剛氣得發燙的頭只覺一陣清爽之後悶悶地疼,那欽定定神,問候在身邊的木仁,“吉達呢?”
“關起來了。”
“吩咐下去,沒有我的話,任何人不許提審、靠近吉達!”
“是。”
“那女人和孩子如何了?”
“孩子有人照管,那女子現在醫帳中昏迷不醒。”
“著人好生照看,是罪是惡,活了再說。”
“是。”
那欽正要抬步,低頭又見手上殘留的血跡,想了想,轉身道,“帶路。”
“是。”
一路走,那欽仔細察看,雪中的營地收拾得乾淨、利落,人聲靜寂。老六向來如此,總是苛於之後的齊整,越亂,越精。如今恢復得彷彿這一族人如一方塵土悄悄隨風去,可見曾經是怎樣一場血肉撕殺、生死之仗。
喀勒部落雖不大,可位處草原最北端,天寒風惡,野獸出沒,族人不論男女皆是猛悍彪壯,力蠻善戰。這麼多年,多少部落紛爭卻少有人敢遠涉喀勒。如今這一塊骨頭終是被狼咬碎了,可誰又知道這殘渣可當真收拾乾淨?想起老六的話,那欽不由攥緊了手心的冷汗,也或許,當真是不得不殺之人……
惡仗之後,醫帳中人滿為患,人聲卻不大。看傷兵一個個傷筋斷骨、血腥刺鼻,卻都鎖眉捏拳緊咬牙關,一聲不吭。俯身問候,有人竟還能笑顏相對。那欽不覺心驚,真乃強將手下無弱兵,可這究竟是沿襲了他的勇敢還是狠?
走過外帳,打起氈簾進入相連的內帳。女人傷病不多,皆是一副求死的模樣。見有的還被縛著手腳,想來是極難纏,那欽蹙了蹙眉,終究沒問。
“五將軍,軍師,” 醫官迎了過來。
“那女子呢?”
順著醫官的手指那欽看到角落處乾草堆上躺著的人,走過去,俯身蹲下。
這灰白的袍子好是寬大,裹不住她的人,虛虛浮在草墊上。她如此瘦小,除了長髮的頭頸,身子一點重量淺淺陷在草上,竟是連個實在的輪廓都辯不出。
“如何?”木仁問道。
醫官搖了搖頭,彎腰在那欽耳邊輕聲回稟一番……
那欽略是驚訝,輕輕嘆了口氣,病還好,只怕嚇得不輕。中原女子,若非耕田農家大多都被關在閨閣中,不到出嫁連大門都難得出,別說狼了,怕是連狗都不曾見過。剛才那陣仗沒被嚇死已算是膽大的,但凡醒了,活成活不成的,失心瘋都不希奇。
這是個怎樣的女子,淪落到此?
“掌燈來。”
“是。”
輕輕撥開紛亂扭結的長髮,燭光中終於看清那張蒼白消瘦的臉龐……
那欽驚呼,“啊??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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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住了。
日頭遲遲爬了上來,映著雪,天地明晃晃的。喀勒營中好是安靜,來去人影都遁入一片刺眼的白,仿若昨日那野獸嘶嚎與人聲搏命都是一場夢中驚悸。
距離汗帳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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