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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月疏拉回季長善向後撤的手,沿著她手背的青筋往指尖滑。她眉目不動,嘴角翹著,三秒五秒驟然反手擒拿,將陳月疏的手腕掰出脆響。
他不可抑制地嘶了一聲,眼神突變,季長善持續發力,使出渾身的勁兒,「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
昨夜受彭朗啟發,季長善回家照著影片學了一晚上擒拿術,以備往後真遇見不法之徒的時候派上用場。她掰得不夠熟練,否則能讓陳月疏直接脫臼。
他攢起眉頭,面部表情不似往常得體。這間辦公室朝西,下午的日光斜入兩米,陳月疏清淡的臉孔一半受光亮照拂,另一半深陷晦暗。季長善下巴緊繃著,他胳膊掙扎幾下,低聲請她放手。
撒開那隻髒手,她撈過桌上的杯子,一如昨晚潑他滿臉冷水,「以後請您自重。」季長善甩甩手腕,把散落眼前的碎發別到耳後,頭也不回出了辦公室。
她邁進電梯,等門關了才感知雙腿發軟。
腦海中重現他瞪圓的眼睛,那一條條紅血絲遍佈眼球,目光有一瞬驚異隨即陰鬱得可怖。光線與暗影把他畫成陰陽臉,季長善從前見過的陳月疏永遠溫文爾雅,像剛才那樣扭曲的面目還是頭一回。陳月疏雖然身量纖瘦,但到底比她高大一些,真格動手,季長善現學的三腳貓功夫絕不可能占上風。
她回到辦公室,當即報了家女子防身術的學習班。
彭朗的簡訊在付完款的那一刻抵達手機螢幕。他們二人只交換了手機號碼,誰也沒主動加下微信。他說晚上要請紅果的孫總吃飯,問她能否推遲兩小時在公寓見面。
季長善原本不關心彭朗的行蹤,今晚約他也不過是為了談談回海城遷移戶口的事,順帶提一嘴稱呼問題。這兩件事明天談也行,但是既然他說了要跟孫總吃飯,季長善總不能放任他們在飯桌上相談甚歡,再簽一簽訂單。
能否幹擾成功另說,她首先得擺出遠方中層領導的態度。季長善於是回覆:「彭總應該聽過先來後到,您先答應和我見面的。」
七分鐘過後,對方回信:「季小姐哪天辦戶口遷移?我先說明一下,那天我工作很忙,大概沒空。」
季長善左眉上挑,他這樣明目張膽地威脅,竟讓她一時無言。
她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如果彭總這麼忙的話,也許能理解我加班的辛苦。您給的資料,我實在沒時間看,後天也沒空陪您回家吃飯。」
彭朗沒有再發來簡訊。
季長善整理好遠方咖啡和同類競品的對比分析,給紅果的專案負責人撥去電話,約好傍晚見面。
此次招商,朗鬱是遠方最大的競爭對手。他們公司的產品運營相當成熟,上市七年以來銷量穩中求進。紅果的孫總行事風格頗為保守,選擇朗鬱大機率是看重低風險。和朗鬱相比,遠方唯二的競爭優勢在於老牌外企的品牌效應和大廠相對優惠的價格。季長善先前跟上級批過百分之十的降價,假如紅果和朗鬱談得太順遂,她就採取低價策略。
哪個商人不圖利潤?
季長善將初步方案和咖啡豆樣品交給紅果負責人,對方處事精明,有意無意地打探降價空間。她瞧出紅果尤為注重價格,想必朗鬱的要價超出他們的預期,因而鬆口丟擲百分之二的折扣。
飯局結束,已是夜裡八點鐘,她打車回家,走到公寓樓底下,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倚在門口抽菸。
他穿下午那件白襯衫,領口解開兩顆釦子,嘴角銜著火光,徐徐抽了一口,煙氣繚繞,季長善幾乎看不清他的眼睛。
第6章 晚飯 季小姐很好看。
「季小姐怎麼爽約?」
他熄滅半支煙,丟進門口垃圾桶,站在五級高的臺階上向季長善瞥來目光。俯視帶來某種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