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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低而軟,像含了一塊飴糖。
他喉結滾了一下,一句更輕的回應藏在了喉嚨裡。
——「嗯。」
奇異的曖昧在昏黃燈光下騰升,她開始覺得身上有些燥熱。
「是不是空調沒有……」
她的話被推開的包廂門打斷,服務生推著推車走進來,禮貌道:「打擾了。」
他將他們點的菜逐一擺上,站在門口的另一位服務生調整了室內燈光,原本亮堂的包廂漸漸暗了下去,服務生上完菜,用火槍點燃了桌上的香氛蠟燭,又將玫瑰花瓣輕灑在桌上。
顏籟簡直傻了眼,直到服務生弓腰輕聲說完「祝兩位用餐愉快」,她才回過神來。
包廂門被緩緩合上,顏籟意識到他們或許被當成了情侶,哭笑不得,「這也太尷尬了。」
「就當來享受,沒什麼尷尬的。」林鶴夢調整了蠟燭的距離,以免火燭燙到她。
在蠟燭閃爍的泛黃光芒下,她潔白的面容越發清麗,額前一點點碎發落下,輕飄飄得有些癢,她用手指撥了撥,撩動著一根心絃。
不同於他病態的白,顏籟的白是一種健康的嫩白。
她打小就模樣可人,整個人像是等比放大的,只是認真的時候總喜歡繃著下巴,像小老太一樣皺出一個核桃。
林鶴夢還沒有動筷,顏籟已經戴上手套開始剝螃蟹了。
她將蟹殼揭開,實誠道:「其實我不太會吃蟹,是隻要把鰓弄掉嗎?」
「我教你。」
林鶴夢起身向她靠近,捻過她手裡的蟹,用小餐盤裡的夾子挑起蟹肉中間的白塊,道:「這裡是心臟,一般不吃。」
「兩邊條狀的,是鰓,也不能吃。」
「靠近鰓的,這裡是生殖腺,不能吃。」
「下面硬殼掰開,這是口腔部分,也可以去掉,再掰開,裡面中間這一塊就是胃了,也應該去掉。」
林鶴夢矮著身子,離她很近,身上那好聞的淡淡清香又飄進了她的鼻端,她側了下頭,余光中所及就是他淡紅的唇和分明的下顎線。
「這些小管就是腸,可以挑出來,剩下這些就可以吃了。」
他掰開蟹黃,用小鑷子將蟹黃刮進她碗中。
他一垂目,對上了顏籟看著他的目光,他微頓,笑道:「看什麼呢,不好好聽講。」
她突然想到從前他給她補習作業。
昏昏欲睡的下午,陽光將梧桐樹葉的影子投進窗內。
蟬鳴聲綿長,像有節奏的催眠曲。
她困得睜大眼睛也抵不住睏意,一不小心向一旁倒去,他的手臂總會及時地一把接住她。
「鶴哥,好睏。」她小聲哼唧。
他撐著她的頭,無奈地放下筆,「那就睡會兒吧。」
她習以為常地將他的胳膊拉到身前,找個舒服的位置枕著,親暱道:「謝謝鶴哥。」
小睡半個小時,睜開眼後她總要再愣一會兒神。
那時候他就是這樣笑意淺淺地看著她,「還愣神?不好好聽講?」
她回過神,「在聽呢。」
「聽明白了?」他側頭盯著她的眼睛。
她低下頭,夾起蟹膏嘗了嘗,心不在焉的,「總之,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又貴,不如吃小龍蝦。」
林鶴夢將鑷子放回盤子裡,用紙巾擦了擦手,「沒關係,我幫你剝。」
抱怨歸抱怨,她還是學著他之前的做法,精緻地挑挑揀揀了一會兒,但燈光暗,她學了個半桶水,根本分不出什麼鰓和胃,弄了兩下後又灰溜溜夾放在了對面的骨碟裡,「還是你來吧。」
林鶴夢則把挑好的肉遞給了她。
他這一舉一動都已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