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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是真的泥濘,一腳踩下去,□□就是一腳的泥,阻力大得像是行走到沙漠,又像是踏進了沼澤,需要十分的小心,尋找可以安全踏腳的地方,最後卻發現都是徒勞。
雨下透了土地,一條原本還算平坦的大路此時被多人行走,帶出的稀泥猶如爛在臉上的一塊塊疤,猙獰可怖,面目全非。
走了沒多久,夏清清就累了,涼鞋上全是泥,腳板上也都是泥水,又濕又滑,往前一走,腳板就半個從鞋裡出來,生生的要將鞋子撐裂。
林安當然也沒好到哪裡去,他穿了一雙板鞋,可鞋底早斷了,淤泥輕而易舉入侵了他的鞋子,腳應該已經泡皺發白了。
但是他仍然在前面撿好的地方給夏清清開路,腿越發抬不起了。「呀!」夏清清驚呼一聲,只見前面的路被東倒西歪的大樹完全阻擋了。
兩個人過不去了,「這怎麼辦?」夏清清發愁。她四處觀望,只見路邊的田地片片相連,幾百米之外中間有一道田間小路。
兩個人對望一眼,決定繞道,從田裡走。田裡與大路之間有溝渠,渠裡有沒過小腿深的積水。看著渾濁不堪的積水,林安當先挽起了褲腳,慢慢下去。
林安站定了,向夏清清伸手,「來。」夏清清一步一探地走了下來。
溝渠兩邊非常滑,型號邊上有棵小樹。林安個子高一點,他努力了半晌,終於勉強抓住了小樹。剛一抓住,他猛地一頓。
「怎麼了?」夏清清察覺,忙問道。「沒事。」林安背對著她,雙手抓得更緊了。t
他手腳並用,又藉助了小樹的力量,爬了上去。一上去,他就馬上伸手將夏清清拉了上來。
夏清清上來後,見他有點不對勁,只當他肯定也是走累了。及至不經意看到那棵樹,竟然是棗樹,樹上那醒目的紅,好像在提醒什麼。
她當即明白了,要看林安的手,林安拗不過她,只得攤開左手。
只見那左手掌上郵剛剛拉拽小樹留下的擦傷。「都說了,沒事。」林安不在乎地說道,轉身又要繼續走。
夏清清始終覺得不對,突然,她猛地走到林安面前,抓住了他的右手。他握掌成拳,夏清清一根一根地掰開,林安的手心就全部呈現在了她的面前。
一向乾淨的手心此時被綠色草汁沾滿,那是他剛剛下去溝渠,差點滑倒時,抓住草弄的。最中間是一道狹長的口子,有血正在流,仔細看,裡面竟然還扎進去好多刺。
十指連心,他剛剛得有多疼。夏清清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瞅到田裡的七七牙,也不管它的葉子上有沒有刺,就揉搓了起來,給林安敷在了手心處。
這種草止血效果很好,不一會兒血就不流了。
夏清清總算鬆了口氣,怎麼沒注意到,那是棵棗樹,是渾身帶刺的棗樹呢。真是人頭豬腦,夏清清捶了幾下腦袋。
林安剛想阻止她,她就急了,「你看別動,你手上還有刺,動一下就會疼,回家一定要把它拔了。」
林安點頭應了,兩個人繼續艱難地跋涉回家。後來,還是夏清清將木刺給林安拔了出來。
只是,林安,現在的我還能否為你拔除心裡的那根我親手扎進去的刺,那根你我都無法完全忽視的刺呢?
夏清清忽然又難過起來,林安望著雨勢減小的天幕,突然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夏清清疑惑地看過去,正碰上他投射過來的目光。
「對不起,」林安又重複了一遍,「我不該誤會你是貪戀金錢,不該錯以為你會去出賣自己,你,當時一定很難過吧?」
只這一句話,夏清清胸口就升起滿滿酸楚的澀意,刻意去遺忘的委屈,去淡化的回憶又被再一次掀開。
作者有話要說: 窩是小熊,可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