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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右到左,從上到下。
邑國皇瞪大了眼,看見國師寫下了兩列四字:
「不必。」
連宥心底琢磨,想來是國師這大徒弟心算了得,在紙上推演倒顯得屈才。
直到他看到「噤聲」兩字,中年男人意會抬手,止住了大廳內的竊竊私語。
宣紙上的四個字不大不小,筆風銳利,若是有人檢查一番,定會發現接下來兩張宣紙上都清晰的印上了字跡。
可若是慕相在場,他也定會有所察覺,這神秘國師寫的字,與他女兒的甚是相像,甚至有虯龍之勁。
搖卦六次已是完成,連硯只能見面前的女子看著最後一次的銅幣相,輕輕闔上了眼,再睜開時,那雙黑白分明的眼底劃過了一抹若有若無的厭惡與無奈。
他又咳嗽了起來,卻是很小心翼翼。
國師是半年前來到的邑國,可能是因為本事太大所以得了皇帝的青睞,於是不清不楚被封了國師。
開春,國師為三皇子算了一卦,說是初生時天降神罰,所以才導致三殿下臥病在床多年,如今罪可恕,便撤了神罰,還能趕得及見證萬物復甦。
他本是不信的。
可是當那一日,他扶著門,在婢子的攙扶下,往常鬆軟無力的腿這時略帶麻的走出了自己的小院子。連硯迎著朝陽,沐浴著春光,他仰頭,看到了院子裡那棵光禿禿的枝幹上冒出了綠芽。
他想,春天來了。
一月前,國師又送了他一卦。
說他將遇貴人相助,祛除這滿身的瘟氣。
他本以為這貴人便是國師了。
臉色慘白的男子跪坐在桌案後,看著太子妃將六枚銅幣一一串起,隨意的打了個繩結,眉眼帶著厭煩的還給了國師。
連硯覺得心裡堵得慌,捂著新的絲帕又咳嗽了幾下,卻難得舒坦。
他低眸,驚然見到,乾淨無塵的絲帕上竟是一點血絲也無。
喉嚨裡的那種銅臭感也漸漸緩和了下去,他壓抑著興奮抿了口無味的茶水,卻感到一股甘甜匯入心田。
他後知後覺,這貴人,便是太子皇兄的髮妻吧?
黑黑的眸裡帶了絲光亮,喉嚨裡的癢感漸漸不發作了。他仰眸去看站著的三人,視線卻不偏不倚全落在了那名女子身上。
慕音遞還了銅幣,略一思忖。卻聽得那「變態」不依不撓的追問:
「卦象是何。」
女子頓口,忽然輕咳一聲,病啞的聲音略感薄涼,「三月廿七,閩東霞浦縣許厝裡。」
落止挑著眉看她:「何解。」
「……」慕音厭惡的瞪他,久久吐出倆字:「納側。」
本就驚艷於太子妃能準確算出水患發生之地的大臣們一聽這下一句,頓時傻了眼。
治理水患怎麼還和納側扯上了關係??
連邑國皇的臉色也難看了幾分,正當他想再追問一句是不是算錯了的時候,國師大人又發話了:「哪位殿下。」
落止分明的看見眼前女子的眸底是一團辨不清的黑。
看來是很生氣了。
一經國師的提醒,眾人這才回味過來。剛剛太子妃的用詞不是「納妾」而是「納側」。
而且國師德高望重,此話一出,明顯是某位皇子要納側妃的意思。
五皇子一走,如今只剩下三位皇子殿下和一位公主殿下。
太子殿下連錦,二皇子連逸,三皇子連硯。
至於四公主連覃便暫時不作為考慮。
如今眾人抻著脖子吃瓜,就等這位太子妃說話了。
慕音被落止盯得死死的,擺明瞭要她說出這倒黴人的名。她眸子一瞥,不經意掠過了左一二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