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罩著翡色鑲滾的披風,眼角還留有一絲睡意,好似半醒,便心中一暖,嘴角一抿,含笑道:“深更半夜,你定是睡的香甜,叫你來,你沒惱朕吧。”
墨婉卻未抬眼,神色淡漠,道:“臣妾不敢。”
皇帝心下一緊,強笑道:“瞧你這樣子,便是惱朕擾了你的好夢。”
墨婉依舊冷淡,只道:“臣妾不敢。”
皇帝本欲起身去攬她,卻又覺得一陣眩暈,只好作罷,只伸出手臂道:“你不要這樣,這幾日舉朝不安,朕夜裡睡不安穩,只想瞧瞧你,你坐到朕身邊來。”
墨婉抬眼,只三兩日未見,燭燈下的皇帝卻面龐消瘦,心中不免一陣憐惜,旋而又憶起梨香學與她紅珍說的那番話,又恨自己情深心軟,一時間萬般滋味湧上心頭,整個人好似被那雜亂的思緒漲得裂開一般,將牙一咬,恨恨道:“皇上本待我不是真心,後宮女子眾多,你又何苦在我面前惺惺作態,我以赤誠心對你……”話未說完,眼淚卻險些淌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又過12點了……╮(╯_╰)╭
☆、五十六、操勞的皇帝
話未說完;便已滿目淚凝,只強忍著沒有流下來;墨婉轉過頭去,瞧著紫檀高桌上的金絲琺琅的燻爐;那靛藍色的釉料上個用扁金絲勾勒出番蓮饕餮之形,那表面被黃石及木炭逐次打磨的極為光滑;在燭光下顯得肥厚瑩潤;此時看來卻一片模糊。她狠狠的咬著嘴唇;眼淚終究忍了回去,目光幽暗的看著他,說:“墨婉不過是個奴才;不值得皇上動如此心思;既是如此,一切不提也罷。”說完便也不再望他。
皇帝只覺她身上有隱約的森森寒意,心下明白過來,她竟已經知曉了一切,卻怎麼也想不通她是怎樣知道的,想自己八歲御極,十六歲剷除權臣,即便是吳三桂叛也未讓他如此無措,心中茫然一片,糾葛如亂麻般,理也理不清,只怔怔的瞧著她,見她眼裡一層霧氣,卻有說不出的堅毅冰冷,他便緩緩將目光垂了下去,目光只停留在她那碧色滾邊的披風下襬上,那披風直垂至腳面,露出蜜色緞繡的花盆底,那鞋上密繡著的蓮紋一條條一帶帶盤旋糾結在一起,直叫他覺得眼花起來,連著心口也好似有一股灼熱直向上湧動,不能再看,不能再看,他只閉了眼睛,遮住了那滿眼的哀傷。
墨婉也低下頭不再看他,說:“若無他事,還請皇上允我回去。”
許久,皇帝深深吸氣:“去吧。”那聲音缺如夢囈一般黯啞。
她也不抬頭,匆匆低了身子,施了禮,退出殿去。
月光也水,無處不可照及,那翹角的殿頂在月色下變成一片黑色,漫天的星星密密茫茫,又聲息全無,月亮的輪廓卻清晰刻露,那幾絲墨雲漂浮在月亮周圍,好似濃稠的墨硯,深深濃濃的,化也化不開。
墨婉無力的坐在肩輿上,任憑抬肩輿的太監抬著向前行走,來時想好的話兒卻只說了一半,又生生憋了回去,她心似江水翻滾,可以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的悲憐,卻不願在他面前露出一分半毫來,只坐在肩輿上微微嘆氣。又想今日見他,雖在燈燭之下,他臉色薑黃,眼底泛青卻看得分明,心中又禁不住的抽緊了些。
墨婉直到了儲秀宮的垂花門,方下了肩輿,就見瑾玉並未提燈,站在門下翹望,見墨婉回來,忙迎上前去,扶她下來。
墨婉退出殿後,皇帝便叫李德全也退了出去。
李德全站在廊下,靠著柱子,那殿裡的燈火直燃了一夜,待天色微明,奏事處的太監又託著奏事匣子小跑著到了近前,李德全知道定是重要的摺子,便悄聲進了內堂去請聖駕。
屋內紗燈依舊燃著,那燭火因久未剪蕊,顯得有些不穩。李德全抬眼見皇帝面東負手而立,因皇帝背對著自己,他也瞧不見皇帝的臉色,直嚥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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