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野豬復仇記(第1/3 頁)
青麥的生意不錯。
不知為什麼?那些山貨販子,進山來玩的人多起來了。
他們看中了這遠離塵世的大山,天是那麼藍,水是那麼清,就連空氣裡也飄著各種花香。
大槐樹對面,原來是吳天勝的荒宅,三間小瓦房孤零零地聳在那兒。
一個南方人來租了這三間小瓦房。
南方人是個羅鍋,瘦瘦的,叫巴達旺,是個棉花匠。
青麥看著他瘦長的脖子,還有那羅鍋,不由地想起了烏龜,總是不由地發笑。
巴羅鍋每天斜挎著那張粗大的木弓,走街串巷地喊,
「彈棉花嘞一
彈棉花一。」」
南方人吐字較輕,又拉的很長,給人一種怪裡怪氣的感覺。
誰家的棉被該翻新了,誰家娶新媳婦又要打棉被了?
這下門前就有,再也不用走十八里路去飛雲浦了。
那巴羅鍋很是勤奮,活計又好,總有幹不完的活。
大夥也愛看他彈棉花,雜耍一樣。
在一座寬大的木板上,巴羅鍋鋪上棉花,舉著那張粗大的木弓,用木錘輕輕地敲打著弓弦,「嘭嘭」作響,滿屋便飛起了棉絮,猶如滿屋飄起了雪花。
巴羅鍋雖說羅鍋,但腿腳卻很靈活,輕盈地在棉花雨中穿梭,好像跳舞一樣。
不一會兒,一床嶄新的棉花便彈成了。
巴羅鍋還有個唱片機,那是個小小的箱子,開啟來,放上紅色的圓圓的唱片,裡面便飄出了悠揚的歌聲,
彈棉花嘞彈棉花,一斤棉花彈成了八兩八,舊棉花彈成了新棉花喲,彈好了棉花那個姑娘要出嫁。
這歌好聽又好記,很快凌雲渡的男女老少都會哼上兩句。
就連九兒,見了巴羅鍋,也會唱,「彈棉花嘞彈棉花,一斤棉花彈成了八兩八。」
有時沒有活計,巴羅鍋便坐在大槐樹下,喝九兒沏的茶,和南來北往的人講他去過的地方。
那一年,青麥十八歲。
而那巴羅鍋,才二十一歲,那羅鍋也是南方山溝溝裡的人。
只不過,他們那兒的村與北方的村不一樣。
他們那兒的村有的出泥瓦匠,有的出小販,而羅鍋的村,出彈花匠。
只要男丁滿了十五歲,在家沒有正經營生,便背著棉弓四處討生活。
巴羅鍋去過很多地方,有上海,那樓像山一樣高,還有那公交車,從黃浦江裡鑽過,還有杭州,那錢塘江裡的浪能拍起三四樓層高…
青麥聽了,特別想往那像山一樣高的大樓,一說起杭州,青麥又問見過沒見過那個許仙和蛇精。
大槐樹下是凌雲渡的人場,每天傍晚,都聚滿了下地歸來的農人。
他們喜歡聽巴羅鍋講山外的世界,聽那些稀奇古怪的事。
也有人不相信,劈如放羊老漢裘二爺,說他淨吹牛,大山一樣高的樓,那需要多長的梯子。
如果住在上面,天亮就朝上爬,估計還沒爬到頂天就黑了,讓人怎麼住?
還有公交車從江底下過,你以為人是魚鱉蝦蟹,不用呼吸,在水中來去自如。
未了,裘二爺不忘補上一句,「怎麼巴達旺?就是一個達旺巴(大王八)。」
要是村裡的年青人,又會抬槓抬的面紅耳赤,甚至動粗。
而巴羅鍋不一樣,也不分辨,只是閉了口。
青麥覺的巴羅鍋身上有種特殊的東西吸引著她,是涵養,還是鈔票,反正是傻傻地說不清楚。
九兒討厭巴羅鍋。
每次放牛,九兒走過大槐樹下,有時喝上一碗涼白開,有時給姐姐要個毛錢,買鉛筆本子。
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