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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瓜娃子開水燒好了沒有!」我爸一下子走進廚房對我大聲吼道。
我怯生生的回答他,指了指鍋裡頭,說燒好了,可以舀起來了。
他就不在理會我,拿一個盆舀了開水又兌了冷水,又端起一盆子水離開灶屋。
我一個人立在灶屋裡頭,不曉得該做些啥子。然後我就乾脆走兩步一屁股坐在灶屋的門檻上,看著我媽房間的那個門。
我爸和我二叔就蹲在門口抽旱菸,我爸去叫二嬸子來幫忙,二叔應該也是跟著跑過來的。村子裡面我們家和二叔家的關係最好,所以一般哪家有個啥子事要幫忙的另一家都要去。
這會兒我爸喜滋滋的和我二叔正在聊著娃兒出生以後叫啥子的問題,我一個人坐在那裡,也沒得人注意到我,在我印象裡頭,那就是我人生第一次感覺到了孤獨。
就在這個時候我媽突然大叫了一聲,我和我爸一下子站了起來,都看著房間裡頭,再著急也只能夠等訊息,女人生娃兒男人是不能夠看的,這是農村的規矩。
然後接生的王大娘和在裡面幫忙的二嬸子也同時叫了一聲,我二叔也一下站了起來。
隨後王大娘和二嬸子突然就跑了出來,滿臉都是害怕。
我爸問他咋個了,她們兩個都是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王大娘只是兩隻手不停揮舞著,不停的喘著氣。
我才注意到,王大娘兩隻手上都是黑色的東西,不曉得是啥子,看起來就讓人覺得害怕。
這時候王大娘終於喘過來氣,對我爸說:「這個我真解決不了,你趕緊去不遠處找的隔壁村找那個姓李的赤腳土夫子來,他可以解決,來晚了只怕是就要出人命咯!」
「到底出啥子事情老(了),你先給我說一下啊!」我爸看見王大娘的樣子也著急了。
王大娘拗不過我爸,就把兩隻手在我爸面前晃了晃,給我爸說,你看見沒有,你見過那個女人生娃兒的產血是黑色的?這隻怕是遇到啥子不乾淨的東西老,聽我的,你趕緊找那個土大夫來,又不遠,你走小路,快點,來回都只要不到二十分鐘。
不得行,今天這個事情我辦不了,晦氣得很,我要先走了。說完了後這個接生技術不過關的王大娘就丟下我們,急急忙忙的走了。
「老弟,你莫慌,你趕緊去隔壁村找王大姐說的那個土夫子來,雪蘭(我媽的名字)妹子這裡我和你嫂子幫你看到起(看著)!」二叔拍了拍我爸的肩膀,說道。
我爸不在多說,轉身就往後山上通往隔壁村的小路跑去。
然後二嬸子極不情願地在我二叔的催促下又走進了我媽的房間。
二叔又蹲在地上「吧嗒吧嗒」的抽著旱菸。
我也知道了,我媽不是早產,當初那個老頭沒有騙我,他的這個辦法真的起作用了,不然我媽是不可能流出來黑色的血的。
想著我弟弟就要死了,以後我媽又會對我一個人好,我也能因此少挨很多的打,我心裡面甚至有點兒小期待起來。
二嬸子每隔兩三分鐘就要出來乾嘔一陣,又才會重新進房間去。
我爸終於回來了,跟在他後面搭著一個破破爛爛的包的人也就是王大娘說的那個土大夫。
這個土大夫我是知道的,四五十歲了,家裡也就他一個人,在不遠處的鎮上開了一個小藥鋪,白天也不見他開門做生意,每天穿的破破爛爛,難怪一個人找不到媳婦。
而且我還聽長輩們說他以前學過幾天道士,後來不知道怎麼就當起了土大夫,連個營業執照都沒有。
不過村子裡面大多都不富裕,也沒有人去縣城裡面那些大醫院看病,只能在這個土大夫這裡看看,反正是小病,也不會死人。但是無論是啥子病,反正只要是去找到了他的,就基本上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