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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這麼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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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n)
距離上次吃止痛藥已經過了八個小時。
畢逍的刀口附近的神經隱隱作痛,牽動著半邊的牙又痛又麻。
但他沒說,只是沉默地盯著彭旭昇,等待他的答案。
他是個特別沒有耐心的人。
平時但凡對方猶豫兩秒,他就轉頭走人了。他不是菩薩,不好奇也不需要了解眾生疾苦。
但彭旭昇不說,他就等一等。
「你想清楚了嗎?你確定自己喜歡男生?」彭旭昇反問,「如果你沒想清楚,我認為你沒必要這麼早跟家裡出……」
畢逍冷著臉打斷他:「你什麼意思?」
很多年前也是這樣,他等著彭旭昇主動開口,最終等來的,是無盡的矛盾和爭吵。
彭旭昇眸中翻湧的情緒漸漸散去,如同傾盆大雨後的天空,低沉、灰暗、平靜。
他說:「我覺得你可以有更多的選擇。」
「放屁!」畢逍怒罵。
那時候他就認定,他們是截然相反的人,只是意外掉進同一個洞裡,才會誤以為是並行永遠的夥伴、愛人。
相伴是巧合,分別才是常態。
畢逍一把拽住了彭旭昇的領口,彭旭昇不得不微仰頭看他。
「別以為我聽不懂你這狗屁話!」畢逍的怒火從腳指頭燒到天靈蓋,他幾乎控制不住,想要把彭旭昇從車裡拖出來,像以前一樣,跟他打一架。
「沒錯,我們現在的確分手了,但你把我們之前的感情,把我的感情當作什麼了?」
他一眨不眨地盯著彭旭昇,似乎想從他臉上找到「傻逼」兩個字。
「我喜歡誰,喜不喜歡男的,還有人應該比你更清楚嗎?」
「你覺得我當時跟你談戀愛,是鬧著玩,是沒想清楚嗎?」
他緊攥著彭旭昇襯衫領口的手氣得發抖,甚至有些脫力。
彭旭昇抬起手,覆在他的手腕上,說:「你先鬆開,我下車跟你聊。」
畢逍的目光落在他手背上,剛才做飯的時候創口貼沾了水,彭旭昇就撕掉了。
傷口好得很快,只剩下兩道淡紅的疤,在夜裡,不注意看,根本不會發現。
畢逍徒然鬆了手。
「不用。」他說,「沒什麼好聊的。」
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就沒溝通明白,現在分開了,更沒有溝通的必要了。
一陣涼風從兩人之間穿梭而過,吹得街道兩側的樹葉簌簌作響,在初夏的夜晚裡漫起一點深秋的味道。
畢逍吸了吸鼻子,涼風從鼻腔灌進肺裡。
「我媽不知道我們在一起過,我沒跟她,也不會跟她說。」畢逍直起身體,手從車窗收了回來,「我搜過了,你不是口腔外科的,也不是我的主治醫師,我們沒有任何往來的必要,以後不要聯絡了。」
說完,他不看彭旭昇表情和反應,轉身就走。
彭旭昇拉開車門,下車想去拉他,但沒抓住。
畢逍步伐邁得很大,走得很快,也沒回頭。
彭旭昇站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從路燈下邁入黑暗,最後消失在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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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逍洗完澡出來,覺得渾身難受。
不知道是不是被氣的,縫合的刀口好像有些發炎。
他就著水吃了藥,但藥效沒那麼快生效,很累,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無力感,但還得回復陳律發來的工作訊息。
處理完工作上的事,他拿起手機,才看到朱媛發的訊息。
半個小時前,朱媛說:我沒事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