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劫塵的願(第2/2 頁)

深淵的瞳孔。

“寧嵐”一頭凌亂的散發無風飄揚，眼眸中帶著一股骨子裡的蔑視，若非他臉色蒼白，且現在雙腳離地，胸膛被獠牙生靈貫穿至背，挑起，恐怕還真有股高位者俯瞰下等生靈的模樣啊……

一瞬間，靜止不動的畫面如玻璃般龜裂，破碎，其中的畫面也隨之如此，獠牙生靈雖然無法開口，更無法動彈，但一雙猩紅的眼瞳滿是恐懼，無助與乞求。

它清晰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血肉乾枯，一時逐步模糊，不可逆的飛快老去，極力掙扎，但都無能為力。

反觀“寧嵐”的身體上傷勢和生機肉眼可見的修復，充實，且肉體上原本的氣息宛如坐火箭般修為飛速上漲。

不到一會兒，獠牙生靈的軀體便乾巴如黑炭，一副皮包骨模樣趴倒在地。

“我…是妖神宗門下弟子，殺了我，你會遭到報應的……”獠牙生靈的聲音沙啞而虛弱到幾乎聽不見，而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在一旁冷眼觀看，那個位置對它而言熟悉而陌生。

曾幾時，獠牙生靈就從站在那個角度，不覺疲憊的玩弄著一條接一條的鮮活生命，聽著他們死前的乞求與哀嚎，感覺是如此動聽，無比悅耳的音樂，而現在它自己也成為了其中之一，這令獠牙生靈內心恍惚，不真實。

“本尊縱橫天地間，誰敢和我提因果，誰敢跟我論報應？更何況你的存在本身就是錯誤。”

“寧嵐”走上前，眼神冰冷，猛然一腳踏在了這具乾枯的屍骨上，挫骨揚灰。

“寧嵐”臉色紅潤，面板皙白，宛若山峰般挺立的身軀上的傷勢已經不見，只剩下一些結痂了的血液，很難想象他上一刻還是個身體差點四分五裂，且被捅了個大窟窿的人。

他已然恢復到了這具身體生前的巔峰修為，並且更強了不少，他感受著體內生機輪轉，不斷修復，歸位著因為那一爪而亂位斷裂的骨骼，且通向丹田的三條血氣溪流竟從以前的一根牙籤粗，壯大到堪比一根小拇指，且生生不息，奔湧不止，隱約有匯聚第四條溪流的趨勢了。

忽然，“寧嵐”眉間黑焰跳動，焰心搖戈，似乎是感受到某些。

他抬眼望去，眼中眸波流轉，若有所思，只見一團團黑雲不知從何處而來，在竹林上空匯聚，不一會兒便籠罩了整片竹林。

一團團滾滾黑雲伴隨著雷電轟鳴聲，紅色雷電宛如一條條小蛇在上面遊動，這在凌晨之時，陽日尚未升起的清藍色天空上格外顯眼。

“咿”忽然不遠處傳來一句聽著像是頓刀刮過玻璃，但卻帶著一種動聽而清脆的鳴叫聲，他目光遁隨聲音看去，看見一隻嬌小的黑色紫嘯鶇拍打著翅膀，想要飛離這片被黑雲籠罩下的竹林，但它都像是被某種壓力給禁錮了一般，無論怎麼努力，以什麼姿勢都無法離地一尺高度，甚至連位置都還是原來的地方。

“寧嵐”凝視片刻，隨後眼中一抹明透之色閃過，似乎看破了些什麼。

他突然仰天大笑，只是笑的很諷弄。

“我承“劫塵”遺願，自碎身軀，以蟄伏無盡時空，只為尋求“原初的空殼”與可用之棋，可你呢？不惜道法破損，因果加身也要磨滅與他相似的人，究竟為故如此……”

“寧嵐”臉上表情悲涼而苦澀，他看透，也知道了，只是想不明白它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對它來說完全可以說的上是百害無一利的事情。

黑雲雖然只有一片竹林的範圍面積，但聲勢浩蕩，電光閃爍，雷鳴滾滾不息，好似一位坐觀高空，欲求審判萬物的神明。

對於“寧嵐”的不解，它沒有給予回應和答覆，它只是一道處決意外的工具，並沒無主意識加身，但即便本體降臨，它也無需向任何人交代自己的原因，即便那人是昔日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