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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對了,他沒法直接接手家裡全部工作,需要虞彧的幫助也是因為這個,產業裡多了很多從前沒有的,他不熟悉的東西。
這是虞彧和他大哥一手創辦的嗎?
所以他才會留下來?因為他丈夫的遺業還在?
江晟想著想著只覺得自己又要走極端。他閉了閉眼,努力將自己注意力轉移。
「好。我清楚了。」江晟說。
「我現在的打算是就這麼待在這,直到我弄清楚全部事情。最好能把記憶恢復了。」
「到時候虞彧。」他說著,停了一下,深邃的黑眼睛猶如不見底的深淵,「他該落得什麼下場,什麼懲罰,都由我來做。」
「…你非要把這輩子都搭他身上,是吧。」蘇逸咬著牙。
江晟聽著這話,倏地想起之前他爹問他的話。
「你要為他荒唐到什麼程度?」
他當時回答:「也就是烽火戲諸侯的程度吧。」
…一語成讖。但烽火是虞彧親手燃的,諸侯卻是江晟他自己。
「滴。」
空曠寂靜的房間裝潢精緻而講究。即使他們很少來這居住,江淮依舊將這裡佈置的和他所有落腳點一樣,要顯得高階而有內涵,能輕易區分開階級。
這麼大的空間中,虞彧手機設定的簡略的提示音就顯得格外的小。若不是仔細地去聽,很難能聽到那細微的動靜。
然而虞彧聽到了。
他垂著眸,將手機摁開,裡面是來自備註為「教務處汪老師」的人發來的一條資訊。
「虞老師,最近還是不能回來上課嗎?學生們都有點想你了。」
虞彧看著那條訊息,長睫像把小扇子垂著,半掩起瀲灩的眸色。
「抱歉,可能還要一段時間。」過了一會兒,他如此回復道。
手機很快又振動一下,但虞彧沒去看。只是在黑暗中靜止一般坐著,也不開燈。
他失眠,經常半夜睡不著。所以有時乾脆就不躺下,而是坐著思考一些事情。
他有太多事情可思考了。
他今年二十六歲,經歷卻比很多人半輩子還要多,還要戲劇。到今天為止,他自覺即使是骯髒的利益場,他也已經能夠坦然面對了。
…然而在面對那個人時,他還是會像毛頭小子一樣手足無措。
江淮是死了。但是他留下的那些東西並不會消失。有些東西就像潘多拉的魔盒,開啟了就再難合上。為此,他必須留下處理那些問題,把魔盒裝上個過濾器,讓它流出的不再是純利益的黑氣。
而且,那事故也不算和他完全沒有關係。如果不是他打電話,江淮說不定不會那麼著急趕路…江家突然失去了一個繼承人,他無論是作為與這件事有關聯的當事人,還是江淮的妻子,都有義務幫助江家度過難關。
還有江晟。
只要想起這兩個字,虞彧的心就是一跳。
他沒法面對江晟。因為他從一開始就不在他的計劃內…他壓根沒想過把江晟牽扯進來。那樣純粹而熱烈的,自由的江晟。
他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感受到如此赤誠而滾燙的感情,要把他整個人燒著似的熊熊。然而他們之間隔著太多東西了——隔著一個埋在土裡的掌控者,隔著錯綜複雜的利益糾紛,隔著一人的謊言與欺騙。
他沒法和他交心。他們永遠只能披著平和的假象,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相處。
他們永遠也不可能真正走到一起。
但虞彧已經不想再騙他了。
這麼多年,只有江晟一個人會這般待他。真誠的,熱烈的,愛慕的,要把人融化的真心。他不想…再欺騙這樣一個人了。每次對視,他甚至有種要把一切都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