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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晟睡下了。
他睡的很熟。也許沒這麼熟過,呼吸均勻,臉頰因為發燒而微紅著。那雙深邃的眼睛此刻閉著,長長的睫毛微動。
很可愛的睡相。只是一直皺著的眉毛看的人有些於心不忍。
虞彧垂著眸,安靜地看著江晟的睡相。半晌,伸出手,輕輕在他眉心揉了揉。
力道很輕,近乎於無。
江晟要他餵他蘋果,他不知道蘋果被虞彧下了藥。
其實連他身上噴的香水也是特調的,安神促眠。
他出門時就帶身上了。他很討厭自己在這方面的敏銳,然而這種敏銳到底是有用的。
無論江晟怎麼說,他都不能再留在江晟身邊,再耽誤他的未來了。
那天江晟的朋友在病房外對他說的話記憶猶新。他那個總是笑眯眯的朋友面對他時卻冷了臉,道:「虞老師,你可把江晟毀的徹底。如果沒有遇見你,他現在會很自由,很快樂。」
當時虞彧沒回復他。因為不知道該如何回復。
但其實,虞彧認為他說的是對的。
如果江晟沒有遇到他就好了。如果江晟從來沒有喜歡過他這種人就好了。
然而江晟偏偏就喜歡,還兩次把真心掏給他。
那麼熱烈而純粹的人。
但江晟好,不代表他就可以肆無忌憚地享受,佔有他的好。人還是要認清自己的。
他徹底離開江晟的生活,對江晟來說,才是更好的選擇。
第25章 離開
藥是他常服的那種,效用很強。除了虞彧這種已經有了耐藥性的,其他人吃下去,很難在一天之內醒來。
虞彧又摸了摸江晟發燙的頭,然後輕輕地扒下江晟緊緊抱著他的手。
已經陷入深眠的江晟似乎在夢裡也感到了什麼,蹙著眉,下意識地抓了一下。
當然是什麼都沒夠到。
虞彧從病房裡走出來,外面的醫生下意識地看他,有些猶豫地上前:「虞老師,您有什麼需要嗎?」
虞彧平時是冷淡,但並不是那種生人勿近的型別。縱使話不多,也不會讓人覺得不好相處。但現在,他眼睛平視著前方,明明面上沒什麼表情,卻讓人偏能從眉眼間瞧出一種冷若冰霜。
醫生看著他這樣,莫名有些發怵。然而還是得硬著頭皮完成上司的任務。
「我要出去。」虞彧平靜地說,「你不用管了。我會給江先生打電話的。」
他說著,自然地繞開人,向電梯走去。
他的姿態太過篤定,以至於竟沒人敢上去攔他。
電梯門剛合上,虞彧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有錢人的能量通常體現在小處。譬如電梯裡手機到底能不能有訊號。
是江承義打來的。和虞彧料想的一樣。
「你在做什麼?」江承義的聲音有點粗。
「江晟知道了,江先生。」虞彧平靜地說。電梯門開了,他於是一邊和江承義說話一邊向外走,「我要走了。」
「走?你想去哪兒?」江承義的聲音猛地拔高了,「你害死了我兒子,讓我家族受損,現在就想拍拍屁股離開?!」
虞彧閉了閉眼。江承義和他引以為傲的大兒子,江淮,是兩個極端。他們一個自私自利的明目張膽,另一個則偽裝的天衣無縫。
這兩個人拿捏著他,逼迫著他。虞彧有時甚至恍惚覺得,江淮的死是故意的。他要用那罪惡感,一輩子地困住自己。
如果不是對江晟的愧疚感佔了上風,他勢必會像江承義所設計的那樣,永遠地留在江家,永遠地為這個家族付出,去彌補那份罪惡。
但現在他只想離開。離開江家,離開江晟,走的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