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第1/6 頁)
想到那個荒唐的“東窗事發”的夢境,沈遙凌背心生汗。
直到寧澹走到她面前,垂眸瞧著她。
她等了一會兒,寧澹也還是像夢裡那樣沉默不語,像在等著罪犯自行交代什麼。
沈遙凌揉了揉手心,扯了個乾巴巴的笑容,問候他一聲:“寧公子,你吃過了嗎?”
寧澹仍是沒有說話,顯然並不領情。
漆黑的眼睛沉沉地壓下來,像是有誰得罪了他一般。
沈遙凌東拉西扯地找著別的話題:“上回王傑的事多謝你,前些日子王傑還來找我們商量,說要怎麼報答你的恩情才好。”
她謹慎地抬頭,眸光在他身上來來回回地亂轉,一副很糾結的樣子,好像真的在為了挑什麼禮物而憂慮:“你想要玉佛呢……還是銀絲冠……”
她說得磕磕絆絆,並沒有多少誠心實意。
寧澹清清冷冷地瞅她一眼,對這兩個東西都沒有什麼興趣。
這跟軟刀子磨傷口有什麼區別,沈遙凌扛不住了,一咬牙一狠心,乾脆攤牌道:“昨天——”
寧澹眸光倏地一定,直直地看過來。
沈遙凌嚥了咽口水:“昨天你找過我,什麼事?”
“我昨天出門了。”她補充說。
她的聲音輕輕的,因為心虛,悶在臉頰裡面,像被她自己吞掉一截尾巴。
寧澹看著她,不為所動地開口:“出門了,去了哪裡。”
沈遙凌想了想,問他:“這有什麼關係嗎?”
寧澹一眨不眨地瞧著她,好像還在等她自己坦白,從輕發落。
沈遙凌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說:“在友人家裡,待到下午。”
友人。
聽起來不僅熟稔,細細品後還有幾分護短的親近,好似無需對旁人過多說明。
寧澹咬緊牙根,忍著齒列裡泛上來的尖酸。
她仍然不肯交代清楚。
昨日的雪水留下的灰黑溼痕還積聚不散,寧澹看著沈遙凌,有種覺得自己應該生氣,卻又不知道如何發怒的委屈。
沈遙凌看寧澹對她黑著臉,又高深莫測地不說話。
心裡越發忐忑。
沈遙凌示意寧澹跟她走到僻靜處,幾乎視死如歸地問:“說罷,是不是泉州那個縣官的案子出問題了?”
寧澹看她莫名其妙地一臉勇毅,皺眉問:“出什麼問題?”
沈遙凌更吃驚,瞪大眼睛,像個白玉娃娃似的仰頭看著他:“沒出問題嗎?那你昨天找我做什麼。”
寧澹眼睫眨了眨。
這才明白她方才那些顧左右而言他的支支吾吾是為了什麼。
沈遙凌站得很直,雙手緊貼在身前,好像不敢有一點小動作,緊巴巴地望著他,等他的下一句話。
不知為何,寧澹並不想解釋這個誤會。
他瞟著她,說了一句很含糊不明的“你覺得呢”,就轉
身走向橋邊。
沈遙凌果然跟了上來,圍在他身邊,從左邊跟到右邊,仰著頭不斷地說話。
“我覺不出來呀”,“到底跟我有沒有關係啊”,“我真的沒有跟任何人走漏過訊息,我可以解釋的”。
從橋頭走到橋尾,河岸邊擺滿了攤鋪,熱鬧非凡。
一直到寧澹在一個糖畫攤前停下,沈遙凌都一直在說,並且已經快進行到自己給自己定罪的環節了。
寧澹轉身,遞給她一支蝴蝶形狀的糖畫。
沈遙凌下意識接在手裡。
糖畫的木籤很細,指腹摩挲時還能摸到粗糙的木屑,稍微使勁一些就被搓得轉動起來,黃澄澄的糖漿繪成的蝴蝶不能說栩栩如生,至少也是兩須俱在,四翼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