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第1/9 頁)
沈遙凌聽了簡直驚呆。
她從不知道,寧澹也是如此的勤學好問。
寧澹面色從容,居高臨下地看著一旁垂首沉默的魏漁。
語聲溫涼:“往後沈三小姐同魏典學請教時,我也一道。”
魏漁雖然面容被長髮全都遮擋住,但不難看出他震驚到僵硬的情緒。
愣怔一會兒,魏漁斷然搖頭。
寧澹眉心微蹙,黑眸越發深幽。
“不行。”魏漁長髮微抖,彰顯被壓迫剝削的憤怒,“兩個人我不教。”
“這是另外的價錢。”
寧澹:“……”
沈遙凌實在看不下去,開口打斷:“不用的。老師,他瞎說的。”
寧澹帶著涼意的目光偏移過來,挪到沈遙凌身上。
沈遙凌一時來不及思慮計較,乾脆一把扯開他,小心翼翼地坐到了魏漁旁邊。
保持著一個禮貌的社交距離,再開口,仍舊溫聲軟語地哄著魏漁。
“老師別相信他。”
“他腦子不好,學不會的。”
“我們不教他。”
看著沈遙凌在那哄人的模樣,寧澹眸光冷漠,夾雜著些許氣悶。
她對旁人或笑或嗔,都不要緊。
可她跟旁人,一口一個“我們”,讓他莫名有些呼吸不暢。
他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為何他彷彿只是一錯眼,沈遙凌就變成了許久難得一見的人。
從她離開醫塾起,一切就變了。
她原先厭惡的人很多,喜歡的人只有他一個,因而時時刻刻都想跟在他的旁邊。
可現在,她身旁總有鴉飛鵲亂的人在圍著唧唧咕咕,她卻看起來並不討厭他們。
她再也不會因為和別人爭鬧而躲在他身後尋求庇護,也再沒去過赤野林。
他好像已經不被需要了。
她甚至發誓說,不再關心他。
偶爾寧澹會有種察覺。
彷彿他是一枚陳舊的印章,被她留在這個冬日以前。
但思辨過後,他又會驅走這不值一哂的錯覺。
即便沈遙凌那般說。
他仍然相信,沈遙凌的目光並不會那般輕易地被旁人引走。
她穎悟伶俐,愛憎分明以直報怨,她的性情如他手中的劍一般銳亮率真,胸有丘壑,並非斗筲小器之人。
因而她的決斷不易更改,她的喜愛也比旁人更加堅牢不渝。
被沈遙凌喜愛著的人,根本無需去擔憂這份情誼會顛倒消散。
而他是沈遙凌先選中的人。
寧澹目光定定落在那個以發遮面、畏縮躲閃的典學身上。
心底自有了計較。
雖然沈遙凌不惜當著他的面詆譭他去安撫這個軟弱的夫子。
但他怎麼也不可能被這種人取代。
他也不允許自己被取代。
沈遙
凌在那邊哄小孩子一般好說歹說了許久,魏漁才總算勉強鬆動了些,沒再生氣。
他謹慎地打量一眼寧澹。
輕聲問:“這是誰。”
寧澹身形高大氣質出眾,眸光湛湛如一捧新雪,眉宇清冽使人見之難以忽略,更何況來勢洶洶。
怎麼看都不像只是一個腦子不好的無辜同學。
沈遙凌卻依舊能夠面不改色道。
“無關路人。”
寧澹面色微沉,但也沒有開口反駁什麼,彷彿不屑。
他靜靜立在那兒,看起來很有存在感。
魏漁不知信了還是沒信,默默蜷在一旁暗忖一會兒,忽然默不吭聲從沈遙凌手中抓過暖爐,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