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第2/6 頁)
是敵人的愚蠢,倒是讓人願意拍手叫好,實在到了太過討嫌的時候,除去便是。
偏偏這兩人一個是儲君,一個是儲君的嫡長子,想想便叫人作嘔。
公主一口氣灌下去三倍涼茶,勉強壓抑心火。
寧澹則是無所謂。
他自幼情感涼薄,即便被同盟背刺陷害,也無意去思考對方為何要如此,更不會因此難過或憤怒。
“本宮有所耳聞,近來皇太孫身旁又多了許多讒言獻媚的小人。小淵,這一回你平安無事,但皇太孫卻是真想置你於死地,你往後要更加小心。”
寧澹點點頭。
他雖已去太子府震懾一番,但看太子那樣便知道,無論是賠禮認錯還是打兒l子,都是為了抹平面子而已,恐怕並沒有真心悔改。
但寧澹也沒有再繼續追究,因為太子府這一次的計倆失敗,必定會夾著尾巴沉寂一陣子,這段時間不敢再胡來。
日頭漸漸隱沒。
冬日天黑得早,年關將近,家家提早貼上了紅窗花,院門口擺起了吉祥樹,一派迫不及待的喜氣洋洋。
寧澹回想起來,發現他並沒有同寧珏公主在一起過過幾個年。
自有記憶開始,每逢年節他大多時候是在皇帝身邊待著,即便被皇帝放回母親殿中,也只能待到夜裡初更,就要被抱回皇帝身邊,免得旁人以此說閒話。
在心智不全的年紀,他一度分不清自己的身份。
他不是皇子,卻由皇帝管束,他只能在私下裡有母親,而在外人面前,他只能閉緊嘴巴保持緘默。
兩歲時,陪他捉蟬的近侍受人指使,戲謔問他父親在哪,他那時已經知道“父親”的形象是一個在身邊照看自己的有威嚴的男子,於是指了指陛下待著的紫宸宮。
這個動作引得周圍親王、宮婢鬨堂大笑,間或夾雜許多淫邪怪話,他雖不知何意,但也知道是對母親極為不好的事情。
從那之後他再不隨意與任何人交談,說話彷彿在地上鑿眼,一敲一個洞。
陛下誇他老成持重,說他與自己最為相像,越發喜愛,時常帶在身邊教養。
羊豐鴻曾告訴他,他幼時慣用左手拿箸,有一回陛下見了說這樣有失禮儀,當天夜裡的晚膳他便改了用右手
持箸。
他從一歲多點起被迫獨自夜睡,晚上時常多夢,到了五歲時仍有這個症狀,有一回陛下心血來潮帶他同榻而眠,說他夜裡總攥著拳,愛翻來覆去,露出多疑心性,不好。第二晚他就改了這毛病,躺得平平整整,一覺到天光手腳都未挪動半寸。
這些事寧澹倒是已經忘了,不過他記得自己從前偏好有翅膀的活物,比如宮簷上飛過的秋雁,比如荷花池裡逗留的蜻蜓,比如野花叢裡的粉蝶。
後來他不再多看它們一眼,同時也拋棄了其它可能存在的興趣。
他學過許多東西,大約都學得不差,因為從來沒有看到過陛下對他露出不高興的臉色,但他最後也全都放棄了。
他不能有喜好,不能有特點,旁人便會覺得他溫順,陛下也不會百忙之中突然因為他過多的性格而察覺到他的礙事、硌手。
他只在身邊留下了劍,唯有此道他悉心鑽研,因為他在很小的年紀便察覺了只有鋒利的東西會使人受傷,會使外人不敢靠近他與母親。
他的劍術討得了陛下的歡心,也給他換來了他想要的結果。
旁人看輕他,到看不透他,到看見他就懼怕。
而他現在也已經知道了,那些人並沒有他以前誤以為的那樣神通廣大。他曾經將他們當做一生之仇敵,現在卻發現,原來只需要十幾年的訓練,他們在他面前便變得卑小、懦弱、不堪一擊,他甚至不屑於一顧。
公主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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