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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迎嘴角銜起一絲笑,她掏出一塊手帕,不緊不慢地將吹孔擦拭乾淨,面上笑盈盈,她忍著呢。
她想著自己擔了太子妃的尊榮,不與他計較,誰又曾將他放在心裡了!
陳敏終接過了玉笛,卻不得要領,他的手握劍時流暢利落,落筆時如走龍蛇,卻無法擺弄好笛子,靠在唇邊也吹不出響。
裴迎的笑臉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嘲弄:「沒想到太子殿下也有不擅長的事。」
她這話倒含了一些真,陳敏終看起來沉穩冷靜,處事永遠遊刃有餘恰到好處,她原以為他什麼都會。
陳敏終並沒有生氣,他淡淡道:「甘瓜苦蒂,天下物無全美。」
天下間沒有什麼是完美的,連他的皇兄也不是。
她的胸脯又貼近了他,替他擺弄好握笛的姿勢,兩手環繞間,溫熱的氣息縈繞,他心想,她果真是隻小火爐。
除了腳涼,哪裡都是熱乎乎的。
她像之前陳敏終教她射箭那樣,教他如何將笛子吹響。
「殿下,您要笑一下。」她說。
裴迎俯下身子,在他的膝前,她抬起頭,握住了陳敏終的一隻手。
她的壞心來得忽然。
陳敏終的五指合攏在掌心,中間正好留出一個縫隙,她便兩隻手扶住他的拳頭,上唇輕輕貼在他屈起的食指,做出吹笛子的口型。
「就像這樣,要笑一下,口風對正了,笛孔按得緊緊的。」
她一面盯著他,一面慢慢說,笑得嬌憨動人,彷彿毫無其他心思。
她借著他的手掌讓他體會,不過是幾個字,吹出的熱乎氣息已經叫他指間濕潤了。
陳敏終的指頭扣緊了,指尖泛白,有些不自然地僵硬,已經明白她一肚子壞水了,可她沒放過他。
裴迎不懷好意,一口氣渡出去,穿梭在笛管間的氣流,穿梭在他掌心,一團玉香花柔,拂弄得酥酥的,她吹得又長又緩慢。
風拂過烏雲翻湧之下的湖泊,暗流湧動,明明滅滅。
裴迎知道這樣沒有多大用處,但是她能捉弄他,叫他狠狠紅臉。
她仔細地瞧著他,一對鏡面般的大眼眸將他照得乾乾淨淨,無處遁形!
春光幻照,映出陳敏終迤邐分明的線條,他有變化了,嘴唇剋制緊抿,從一條線蒸騰出一抹薄紅,不光是唇色紅,耳朵根、脖頸、眼角全都被霞光照料了,紅得明明白白,徹徹底底。
他整個人如氣象萬千的山野美景。
陳敏終呼吸有些急了,卻不曾掙脫開手,他想掙開是很輕易的,他恍然一驚,自己竟因為她的捉弄而暗自享受。
他心底明白,裴迎待自己熱情體貼,並不是因為他是陳敏終,只是因為他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太子。
她是個沒心沒肺的,倘若她嫁給別人,也會這樣討那人的歡心。
「好了。」
他倏然抽出手,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一眼望見她眼底的促狹,叫她得逞了。
「殿下,我正教您呢。」她狀若無事,斜睨著他。
她見到了陳敏終方才一逝而過的窘迫,得勝了一般,笑得狡黠。
陳敏終一聲不吭,拿過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裴迎就這樣瞧著他擦手,冷哼一聲。
陳敏終垂下眼簾,終於開始看她,想起方才她弄醒他時,那隻抵在腿間的腳。
或許她是故意踩在那裡的。
第16章 就知道畫大餅
滿城柳絮紛紛揚揚,越過朱紅宮牆卻湮滅了蹤跡,昨夜的雨水蟄伏在紅芭蕉葉上,滴滴答答。
清晨時皇帝身邊的謝掌印來了一趟。
謝掌印預備出宮辦事,與太子談議一番後,陳敏終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