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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暮雪忽然伸手揉亂了趙弦思的頭髮,看著這個人蒼白的要命的臉色,輕聲地哭:「我和他說,我不要忘記他,永遠都不要。他答應我了,可是還是用血洗掉了我的記憶。如若不是我的記憶被人封在了你的鮫珠裡,我也不會看到你一直想藏起來的那些過往。那些痛苦。」
少年的貓兒眼清亮的要命,嗓音輕柔卻堅定:「如今我也能想起他了,我不會忘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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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弦思將他攬入懷中,抵著他的額頭,良久的沉默。
他說:「暮雪,我心裡一直沒能全部放下對他的愧疚和歉意,他是被我毀了的。」
顏暮雪在他懷裡輕輕地笑著,綿軟的聲線有些啞啞的:「我知道,我都知道呀。」
他離開了他一點點,抬著小臉,眸子裡帶著些許淚水,看上去波光粼粼的:「我知道你念念不忘,我也知道他在你心裡,即便只是悔恨和愧疚。我都明白的。」
「那為什麼還要喜歡我,暮雪,為什麼啊。」趙弦思微垂著眼,似是在自言自語一般:「你的真心,我從來都配不上。」
顏暮雪先是搖了搖頭,又頓了頓,最後才點了點頭,可憐兮兮的笑著:「為什麼……可是喜歡一個人,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啊。喜歡這種事情,從來都不公平啊。」
他試著伸手將掌心按在趙弦思心口,輕聲說:「我知道你心裡有我,我知道弦思哥哥也喜歡暮雪,這就夠了。我想要的不多,只要喜歡的人也喜歡我。至於誰喜歡誰更多一些,又有什麼關係。」
趙弦思冰涼的指尖貼在顏暮雪的眼尾,聲音沙啞的不像話:「暮雪。」
小傻子。
你不該遇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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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暮雪麻利的蹭掉鞋襪,取了一床錦被就將自己裹著滾進了床榻裡,只露著一張紅通通的小臉:「我不要回東暖閣了,我要和絃思哥哥待在一起。你會好起來的,只要好好吃藥只要好好治病。暮雪要永遠陪著弦思哥哥。」
趙弦思溫柔的撫了撫他的鬢髮,笑道:「就今晚。」
顏暮雪笑著從棉被卷裡鑽出來,一點點脫掉了自己的外衣,只穿著雪白的內衫。他側著身子抱住了趙弦思,又將腦袋枕在了他的肩上。
「我知道,你是害怕吐血,又怕、又怕弄髒我的衣裳。可是我不介意啊,真的。」顏暮雪抬起臉,親了親趙弦思的下巴,眼眸裡水色瀲灩:「我不怕被你弄髒的……」
趙弦思有些好笑的捏了捏顏暮雪微微泛紅的臉,將人摟在懷裡。從額間一路親到唇角,卻還是覺得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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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弦思坐起了身,冷淡的聽著外邊的侍衛稟報。
層層疊疊的紗幔放了下來,皇帝的表情叫人看不清楚。
直到蕭騏說到琉璃雪燈重燃的時候,趙弦思清冷的神情才有了些許鬆動。
「什麼時候的事?」皇帝的聲音帶著些許虛弱的沙啞。
顏辰景與蕭騏對視了一眼,似是都震驚於皇帝的虛弱。
蕭騏如實道:「約莫是昨天夜裡的事,具體的時辰還無法知曉。」
趙弦思輕咳了兩聲,翻開衣袖看了看手臂上的紅痕,兀自笑了起來。
他緩緩道:「朕知道了。此事不準告訴暮雪。另外還有一事需要你們去辦。」
良久後。
屋內才傳來遵旨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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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暮雪小心翼翼的端著藥碗往回走,小六子也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生怕他摔了。
可是去路還是被人擋住了,顏暮雪抬眼看去,才發現這個障礙居然是自己的哥哥。
「哥,你讓讓,我、我要去送藥。」顏暮雪的聲音軟糯糯的,帶了點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