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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同等學力,到此為止。她在許多城市——倫敦、巴黎、法蘭克福、羅馬、布達佩斯——的許多家庭當過保姆。
“布達佩斯?”萊德驚奇地說。“你怎麼會到那兒去的?”
“透過歐洲鐵路專線。”她說,其實他對她的交通方式並不特別感興趣:
他感興趣的是她的闖蕩勁兒。比昔日的他還要不安分。他安安穩穩地駐紮在南非,而她接連幾年沒有固定的地址。在多次當保姆的過程中,她走遍了整個歐洲,在露天宿營或在青年旅館過夜。需要錢的時候,她就在旅館當服務員,或在快餐店當女招待。
“世界各地都有麥當勞餐廳,我可以用六種語言說‘你想吃炸雞套餐嗎?”’她笑了,但是萊德感到詫異。福瓊家的親戚在麥當勞站櫃檯?
最近兩年,她給一個電影外景團當助手,在整個南美遊蕩,為所要拍攝的電影、電視劇和廣告片尋找景點。“這對我來說是個完美的工作,因為我無法忍受在一個地方呆很長時間。我在洛杉磯有一個房間,但我大多數時候都跟著巡迴團尋找外景。”
可是她終於決定回到明尼阿波利斯,和她的家人團聚,這正和他相同。他倆都與福瓊家族神話般的名望和財富有著聯絡,卻又與之若即若離。他吃驚地發現,除了工作履歷,他們的生活經歷竟出奇地相似。
萊德看著喬安娜在電話裡同她姐姐談話。她生氣勃勃,很有表現力,總是動個不停,在椅子上轉來轉去,手指間輕輕晃動著一隻鋼筆,站起來倚在桌子邊緣,一條腿前後晃悠著。顯然,坐著不動對她來說是個陌生的概念。
她結束通話電話,坐了下來,在轉椅裡挪來挪去地整理她桌上的那些照片。看著她永遠也不會感到乏味,在她為他工作的兩個月裡,萊德把好多時間花在了這上面。
他們分享了許多喜怒哀樂。喬安娜從不抱怨加班,這多少有點讓他吃驚,他們經常工作到很晚。他們在辦公室吃飯,嚐遍了附近所有的外賣餐廳。她是個很隨和、很擅長交談的人,和藹親切,職員們都喜歡她。超過喜歡他——萊德不帶任何嫉妒地注意到這點。他不反對她在公司內部受人喜愛。
他真正不滿意的是喬安娜的—些讓人更惱火的怪癖。有時他覺得她的過分活躍很有意思,但有時又被它們搞得非常生氣。她還經常心不在焉,他認為這是因為她不專心。她必須把每件事情都寫下來,如果不立即記錄在案,她就會忘個一乾二淨。他責怪她的時候,她就拿自己短期記憶力不好開幾句蹩腳的玩笑。萊德沒有笑。他討厭別人花言巧語地為自己辯解。
實際的情況是,喬安娜不能在壓力下從容地工作,而他則壓力越大效率越高。他喜歡同時經手五個專案,而她節奏一快就不可避免地注意力分散,把事情攪成了一鍋粥。電話號碼、約會時間、姓名和地址,全都亂了套:一想到她的一些失誤,他就感到自己越來越缺乏耐心。他開始眯起眼睛看她。
可是他的惱怒總是漸漸動搖,最後化為烏有。他似乎不可能一直對喬安娜生氣。萊德很茫然,不知道是什麼使他心甘情願、甚至迫不及待地原諒她的錯誤,如果換了別的職員,他是絕對無法容忍的。是因為她乖巧、討喜?還是因為她是邁克爾·福瓊妻子的親愛的小妹妹?
喬安娜抬起頭,發現萊德正在注視她。她停下手裡的動作,一個相框舉在半空中。他又盯著她了。她不喜歡他這麼做。這使她感到自己是一隻實驗室裡的老鼠,受到一個收集資料的科學家的監視——或者像一個掙扎著恢復健康的病人,各種治療專業的專家們都在觀察她,記錄她的每一個動作。
“怎麼?”她知道自己的口氣有所防備。她在提防著他!“我是不是動得太多了?”
他至少每天都要發表一次這樣的評論。喬安娜知道必須拼命集中精力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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