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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閉嘴。&rdo;藍蘭低吼，像極遇狼的離群羊羔，只得咩咩叫喚，無力也無助。

&ldo;虧還有個傻姑娘擔心你被妖物謀害和我賭氣……真是，還不過來!我可覺不出剛剛那傢伙對你有半分好意，還不過來讓我看看!&rdo;我邊喊話邊審視手中是青川石，那傢伙其實就是跑過來說&ldo;老子手裡有貨，該做啥子你小子自個兒掂量&rdo;的吧餵!!

等了半天沒動靜，我只好耐著性子走過去看看她，額頭挺燙的，果然發起燒來了，連意識也模糊著，真是煩人的小鬼頭!能不能不管啊!

可到最後我還是開了老鎖，賣力氣把人抱到神臺前，又到右側室裡拿了枕頭被褥統統堆在她身上，蓋了個嚴嚴實實。可不是不讓她睡右側室，而是裡面根本沒床，只有幾個笨重的黑漆描金立櫃，放著些禮器日用之類，就是沒有食物和藥。

&ldo;您自個能醒吧。&rdo;我靠著神臺坐下來，想著要不要大半夜去吵醒新校醫。

&ldo;我沒事……&rdo;藍蘭呢喃，勉強聽得清楚。

&ldo;別死撐，新手就虛心點啊，不然容易死翹翹的喂，當術士可不容易。&rdo;我記起她還是我推薦進青苗塾的，夭折了可不好。

&ldo;術士，是不是很……賤。&rdo;

&ldo;也不算啦，現在律法不貶低人，就是以前有，也只是名義上與娼妓乞兒同列，實際上不知有多少在侯門當食客，一個兩個白白胖胖的，專門替主子做些爛事，喏，比如神宮那群就是御用術士，只是賜了好名聲又稱為神官罷了。最賤的是四民之外的苦人兒，連為奴為婢都不準許，一生無名無姓，人家每次叫都是，呦，牲口。&rdo;我果然是個好人，什麼人都能安慰了，有進步有進步。[……]

&ldo;怎麼會……從來沒聽過……&rdo;

&ldo;怎麼不會呢?&rdo;我拖著下巴，把每個字都拉長，因為困了，鐘樓之後我幾乎每夜都失眠，沒有噩夢也沒有焦慮，不知為何，就是睡不著。

&ldo;為什麼要把術士列為下民……&rdo;

&ldo;大概嫌術士吧，做這一行，碰些髒東西是經常的。&rdo;我斟酌著，還是說了個不太沉重的答案，實際這種貶低最主要是為了隔離貴族與術士，防止權閥間力量失衡或者天家闇弱，最有力的證明就是天子自己作弊似的養了一個神宮，儘管現在廢去四民中的庶民、賤民和奴氓，統稱天朝萬民為平民，術士還是忌諱的存在，要麼被飼養，要麼抱成團，不然就等著被神宮請去地牢喝茶。

&ldo;是嗎……&rdo;

&ldo;嗯，您還是別和我們走太近，會被連累的。&rdo;我看著她，臉盡發青了，沒什麼血色，&ldo;不然叫您那兩個跟班來接您?&rdo;

&ldo;不要，他們向那個人告密了，是我御下無能不怪他們。&rdo;藍蘭聲音悶悶的，好像喘不過氣，&ldo;我不後悔，當靈媒可以幫小言找麗姬。只是想不通，那個人……就因為這個，和我斷絕關係……我不再是，京邑侯的蘭郡主了。吶，你說，如有神明，祂會聽聽我的願望嗎?&rdo;

第三十一章神灰(二)

更新時間2012-11-20 17:50:19 字數：22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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