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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蟲鳴聲響起, 也有人的腳步聲響起, 腳步聲有輕有重,顯露於人前的,卻只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
她不習武功, 卻是這京城中最有權勢的人之一。
「狄堂主的『手術』如何?」
「很成功。再過十個時辰, 他大概就能醒過來了。」林秋微眯著眼看著眼前神情憂忡的女人, 淡淡道, 「你沒有為難我的朋友吧?」
沈琪雖然此次算是幫了六分半堂,但是功不抵過,她與眼前這個總堂主可是有著殺父之仇的。林秋在做手術的時候全神貫注, 但一抽身離開,便開始擔憂起沈琪的近況了。
昔日禮遇有加的堂內供奉如今卻對總堂主冷言相問,然後立在門前的女子卻並沒有惱。
雷純不僅不惱, 反而有些艷羨她們之間的友情。
她自然沒有忘記自己的殺父之仇,在之前她也曾與狄飛驚商議過藉機將沈琪滅殺於六分半堂內,但是卻被後者拒絕。
因為堂內唯一能與沈琪力敵的,或許只有『後會有期』。
而『後會有期』是用來對付『金風細雨樓』的最大底牌, 用在一個身後並無勢力,只是有私怨的強者身上,太為不智。
昔日對雷損馬首是瞻畢恭畢敬的男子在面對雷純的復仇之計上,卻持否認態度。這讓雷純頗有些憤怒。可是在狄飛驚手術期間,她冷靜下來後,不得不認同狄飛驚的話是對的。
雷損的畢生願望便是吞併金風細雨樓,成為江湖第一勢力,若他在世,絕不會為報私仇而消耗堂內的有生力量。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待先解決了金風細雨樓,才能分心處理其他。
所以雷純便不再多管其他,這幾日內甚至刻意避開了沈琪,以免瞧見那張面孔,抑制不住內心恨意,做出衝動之事。
然而她內心愈恨,神情卻愈發柔和。
「林供奉的朋友正在長老那裡做客。」雷純道,「此次真是多謝林供奉與沈姑娘了。」
「不客氣,反正沒有下次了。」林秋打了個哈欠,不顧雷純的反應,與她擦肩而過。
待尋到沈琪時,她正在與『後會有期』在湖邊石亭下弈棋。
即便是林秋不太懂圍棋,也能看出棋盤上黑棋佔了絕大的上風,而手執白棋的沈琪則盤腿坐在石凳上,撇著嘴滿臉不甘。
沈琪自然察覺到了身旁有人走近,但是不用回頭她便能意識到來者是誰,因此她並沒有回頭,而是專注於眼前的棋盤。
『後會有期』倒是抬頭看了林秋一眼,微微頷首。
論等級,供奉和長老本就是後者要略高一籌的。
林秋默默地站到了沈琪身後,看了半晌,白棋仍沒有落子,忍不住道:「你還是棄子認輸吧。」
「你懂什麼,我這叫長考!」沈琪強撐著道。
面前的老者淡笑著不語。
靠著所謂的長考又硬撐了幾步棋,沈琪最終還是不甘不願地認了輸,她站起身來收拾著棋盤,扭頭看向林秋。
「你的事忙完了?什麼時候走?」
「三天後吧。」林秋並不顧忌有外人在場,笑道,「六分半堂大堂主病癒,總要擺宴慶賀一番,我就當作是我的離別宴了。」
『離別』二字她說的甚為隨意,因為她,她們,都已經習慣了離別。
蘇夢枕病癒之後只在樓裡設定了一場小宴,他本就是不喜熱鬧的人,況且,該被人瞭解的事,總歸會有人知道的。狄飛驚本也是這樣的人,比起『熱鬧』,他更喜歡舒服自在。但是他卻不得不擺宴,而且宴請了京城中大半的勢力人物。
因為六分半堂依附了蔡京,六分半堂愈能展現自己的實力,得到的扶植便越大。
宴會開始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