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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沒說完,江傾陽人已經繞到駕駛位跟前,拉開車門:「下來我開。」
江秉:?
江秉換去副駕駛位,問:「你美國那邊的駕照換過來了?」
「沒有。」江傾陽故意麵無表情地繫好安全帶,往後調了下座椅,「晚上想睡派出所。」
話音落下,再一扭頭瞧見他爸嚴肅又審視的目光,江傾陽沒忍住自己先樂了出來。
江秉見狀,拍他腦袋,「兔崽子!什麼時候換的?」
「上週末。」江傾陽發動車子,打著方向盤說,「以後我打算週末都去少年宮畫畫,換了本好開車帶葉教授,總不能讓人一把老骨頭了還週週給我當司機吧。」
他想得挺好,一來確實不能總蹭人家車,多不紳士。
二來,二來「通緝令」的事兒讓他難以釋懷,下回葉老頭再幹出點什麼讓他丟人的事兒,他把著車鑰匙,怎麼也多一分叫囂的底氣。
江秉道:「所以我說給你配個司機啊,你又不要,非要騎什麼破車。」
江傾陽回來讀書後,江秉幾次三番地說給他配個司機,皆被拒絕,說學校離家又不遠,倆輪一蹬,小風一吹,他樂得自在。
江傾陽笑笑,不準備再接這茬兒,換了個話題問:「劉叔呢?今兒你怎麼自己開車?」
「正要和你說呢,司機你不要,保姆總得請一個吧。
「你劉叔的孩子想來伶北讀書,他今天就是去接他老婆孩子去了,他老婆以前就是做家政的,我想著左右也要在伶北找個工作,正好家裡缺個保姆,讓她過來給你做做飯、打掃下衛生,如何?總是請鐘點工,總也有照顧不到的地方。」
劉叔是家裡老司機了,江傾陽明白父親有意照拂,點點頭笑著應下。
半個鐘後,車子拐進別墅區,在樓前熄火,二人下車,早在一旁等候的劉叔迎了過來。
江秉嘖了聲:「不是說了今天讓你放假好好陪陪老婆孩子嘛。」
劉叔樂呵著回:「我把他們安頓好了才來的。」
「你啊,身在福中不知福。」江秉說著,轉去後備箱拿出一個精緻的紫檀木盒,側頭和劉叔低聲交代了句,「去地庫換輛便宜點兒的,明天有個政企座談會。」
劉叔心領神會,把車開走。
江秉回身把手裡的木盒遞給一旁懶懶倚在院門、沒個正形兒的江傾陽。
江傾陽一眼就看出這是某牌顏料的週年限定禮盒,售價29000歐。剛發售時他還和葉老頭調侃過,說哪個冤種會買這種售價這麼高、一曬還褪色、單管容量沒酒店一次性牙膏多的炒作牌子。
得,大冤種就是他爹。
他拿出一管顏料拋在空中顛著耍:「行啊爸,錢多燒著玩是吧?」
「你小子!」江秉揚手,「這嘴不要就捐了!」
他確實也不太懂兒子平時對畫具的喜惡偏好,想著又好久沒見了,這才讓秘書幫忙買套顏料送給他。
江傾陽看了眼被自己一番揶揄搞得又氣又笑、站在一旁不再說話的老爸,笑著攬住他肩膀:「行了爸,不逗你了。我就是覺得沒必要,你兒子我顏料用得廢,平時都是按桶買,也沒那麼多講究,以後少花冤枉錢。」
他畫室裡現在還堆著他爸上回帶回來的、不知道什麼毛就敢賣8萬多一支的畫筆,還有那配套的一筆一個的鱷魚皮筆套。
他就納了悶了,這畫筆天天要用要洗,為什麼要放皮套裡?
想到這兒,還是忍不住又壓低聲音,悠悠來了句:「這玩意兒啊,不是給畫家用的,是給您這樣的收藏家。」
江秉冷哼:「呵,沒我這樣的銅臭商人,以後看你的畫誰買。」
江傾陽雙手合十:「得得得,您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