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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小區口，看到金盃車停著，王庸招呼我上車。

車裡是執屍隊三個人，王庸招呼我到後排座，他裹著大衣，嘴裡打著哈欠。我問他們這是上哪幹活，王庸揉著惺忪的眼說：&ldo;剛才接到通知，碼頭附近一個廠房裡發現兩具屍體，讓咱們去收屍。&rdo;

我頓時興趣大增問怎麼回事。

王庸搖搖頭：&ldo;不知道。咱們任務很簡單，等警察法醫什麼的登完記處理好現場，咱們就把屍體抬到車上拉到殯儀館停屍間，工作就算完事了。&rdo;

我心頭有個疑問，一直解不開，趁這個機會就問了。我問他們，公司這個執屍隊全市就這一家嗎?

開車的叫老黃，他本來不姓黃，他最大的愛好就是講黃色笑話，一套一套的，說三天不帶重樣，大家起個外號叫老黃。

老黃說：&ldo;你還不知道義叔的背景吧，他跟殯儀館館長是老戰友，憑這個關係，咱們公司和殯儀館是對口單位。咱們是三線小城市，殯儀館養不了那麼多人，就外聘咱們公司的執屍隊給刑警隊打零工。如果發現屍體，咱們就負責把屍體送到殯儀館，殯儀館那邊結算工錢。如果天天都能來活兒，咱哥們就發嘍。&rdo;

坐在副駕駛位置的外號叫土哥，插著袖筒假寐，靠著椅背說：&ldo;老黃，你丫嘴上積點德吧。&rdo;

&ldo;對了。&rdo;王庸說：&ldo;小齊，咱們出現場有個規矩。&rdo;

&ldo;什麼?&rdo;我好奇地問。

&ldo;互相之間不能喊真名，&rdo;王庸說：&ldo;以防被髒東西跟上。一會兒到了兇案現場，你可千萬別喊我名，聽見沒有。我也不能喊你小齊或是齊翔。&rdo;

&ldo;那叫什麼?&rdo;

&ldo;外號。比如老黃，土哥，我也有個外號，不太好聽，叫鐵公雞。&rdo;王庸說：&ldo;鐵公雞就鐵公雞吧，總比讓髒東西沾上強。我也得給你起個外號。&rdo;他眯著眼思考。

老黃開著車突然嘿嘿笑：&ldo;我想出一個，翔不就是糞便的意思嗎，以後管齊翔叫菊花得了。&rdo;

&ldo;去你大爺的。&rdo;我大罵。

土哥道：&ldo;小齊你也別生氣，咱們這行有說道，名越賤越好。菊花是不好聽，折中一下，叫你老菊吧，這名還挺雅。&rdo;

王庸樂得鼻涕泡都出來了：&ldo;老菊行。&rdo;

說著話，到了碼頭。現在雖是寒冬，可到了年節，碼頭正是繁忙的時候，各種大頭車呼嘯而過，震得玻璃都在顫抖。

老黃開著車到了事發地點，這是個普通的大倉庫，門口拉著黃色警戒線，旁邊停著警車，打著閃。

我一眼看到了熟人，正是小警察吳嶽，過去跟他打了招呼。

吳嶽凍得在地上跺腳：&ldo;你們先進去看看吧，不著急收屍，一會兒還得等法醫。&rdo;

我們四個人挑過警戒線進到倉庫。倉庫一共兩道門，外面堆積著各種紙箱子，進到裡面，看到閃光燈在閃爍，幾個穿著黑衣服的刑警拍照。順著閃光燈去看，大門的門樑上吊死了兩個人。

兩位死者穿著一樣的衣服，上身是大紅的棉襖，下身白褲子，腳上還有皮鞋。居然連髮型都一模一樣。乍一看還以為是雙胞胎。

地上倒著兩把椅子，應該是兩人為了上吊自殺踹翻的。

我第一次經歷這種場合，冷風吹過，雞皮疙瘩起來，全身不舒服，像感冒一樣發燙。

恐不恐怖另說，關鍵這場景實在是膈應人。充滿了負能量，石頭一般壓得人喘不過氣。

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