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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這麼想。”安德說,“恐怕我太濫用你們的友善之心了,像你們這樣沒有神職的教友沒有聽取別人懺悔的義務。”
阿納多娜爽朗地笑起來。“這個嘛,隨便哪個天主教徒都可以聽取異教徒的懺悔。”
塞費羅卻沒有笑。“安德魯代言人,你對我們十分信任,這種信任顯然超出了你來之前的計劃。我向你保證,我們不會辜負你的信任。現在我也相信,你是個值得信賴的人。主教怕你,老實說我過去對你也心存疑慮。但現在不同了。我會盡我的努力幫助你,因為我相信,你不會破壞我們這個小村子,至少不會有意破壞。”
“啊。”簡悄聲道,“這下子我總算明白了。這一手玩得真漂亮,安德。你比我想象的還棒。”
這個促狹鬼弄得安德感到自己成了個玩世不恭的騙人高手,於是他做了一件以前從未做過的事。他抬起手,用指甲一撥寶石狀微型電腦上那個小小的開關銷,關掉了電腦。寶石不作聲了,簡再也不能在他耳朵裡嘀嘀咕咕,也不能透過他的眼睛看、透過他的耳朵聽了。“咱們上外邊走走吧。”安德說。
植入式電腦許多人都知道,所以他們知道他做了什麼。他們把這個舉動看作他希望和他們私下裡認真談談的表示,兩人都很高興。其實安德的意思只是暫時關掉電腦,省得簡老是開他的玩笑,但塞費羅和阿納多娜卻由於電腦關機放鬆了許多,這樣一來,他反倒不好再開啟電腦了,至少這會兒不行。
走在夜色下的山坡上,和阿納多娜與塞費羅談談說說,安德忘了簡已經不能再聽了。他們對他談起娜溫妮阿孤獨的童年,後來有了皮波父親一般的照料和利波的友誼,她又是如何恢復了生機。“但自從利波去世的那一晚,對我們來說,她好像也成了死人。”
娜溫妮阿不知道大家是多麼替她擔心。在主教的會議室、在修會老師們中間、在市長辦公室,大家一次又一次討論著她的不幸遭遇。這種待遇可不是每個孩子都有的,不過話又說回來,其他孩子也不是加斯托和西達的女兒,也不是這顆行星上的唯一一個外星生物學家。
“她變得非常冷漠,只關心工作,對其他任何事都不感興趣。她和其他人只有一個話題:如何修改本土植物的基因,使之能為人類所用;如何使地球植物在這裡存活下去。問她這方面的問題她都樂於回答,態度也很好。但其他的……對我們來說她已經死去了。她沒有朋友。我們甚至向利波——願上帝使他的靈魂安息——打聽過她,他說過去她把他當成朋友,可現在,他連其他人都不如,其他人至少還能得到她那種空空洞洞的和氣態度。而他只要一問她什麼,她立即大發脾氣,完全拒絕回答。”塞費羅摘下一片當地的草葉,舔了舔葉片背陰的一面。“你試試這個,代言人。它的味道很有意思。不用擔心,對身體沒什麼危害,它的任何成分都無法進入人體的新陳代謝過程。”
“你最好還是提醒提醒他,葉片邊緣鋒利得像剃刀,小心劃破嘴唇和舌頭。”
“我正想說呢。”
安德笑著摘下一片草葉嚐了嚐。酸酸的,像肉桂,又有點像柑橘,還有點像口腔裡的臭氣。這種滋味像許多種東西混合在一起,沒有一種好聞的。但氣味十分濃烈,有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吸引人的地方。“這玩意兒能讓人上癮的。”
“我丈夫是要拿它打個比方,代言人,小心了。”
塞費羅不好意思地笑了。“聖安吉羅不是這樣教導過我們嗎?耶穌教誨世人的方法就是比喻,用人們知道的東西形容他們不知道的東西。”
“草的味道確實很怪。”安德說,“但這跟娜溫妮阿有什麼關係?”
“這種比喻有點牽強。但我覺得,娜溫妮阿在生活中品嚐到了一種非常讓人不愉快的東西,但那種東西的味道實在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