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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分明就是在消遣我。」
他似笑非笑:「沒有。」
神容還要再說,覺得嗓子好似有些乾澀,抬手摸了摸喉嚨,低低乾咳一聲。
外面山宗說:「現在只是嗓子幹,再在大獄裡待久點,你還會更不舒服。」
神容摸著喉嚨,澀澀地問:「什麼意思?」
「你當幽州大獄是什麼地方?」他說:「那四周都壘石而築,底下鋪了幾層的厚厚黃沙,獄卒有時還會特意生火炙烤,或者放風乾吹,長此以往,乾燥無比,進去的人不出三日就得幹得脫一層皮,否則趙進鐮何必勸你早些走。」
其實趙進鐮帶她去之前已經命人安排了一番,不然還會更難熬。
這種地方,她這樣的怕是連聽都沒聽過,還敢直奔而去,說她膽子大,哪裡冤枉她了。
聽他口氣輕描淡寫,如隨口一提,神容卻搓了搓胳膊,皺著眉又低低咳了一聲,心想難怪那柳鶴通枯槁到兩頰都凹陷下去了。
她想著柳鶴通的憔悴樣,再想想倘若這金礦沒有尋到,或許有朝一日那種災禍就會淪落到他們長孫家頭上,愈發地不舒服。
轉而想起了那底牢的情形,才將那些拋諸腦後:「如此說來,我倒覺得你那底牢裡關的人挺不錯了,都那樣了還能逞兇鬥狠。」
山宗又看過來:「那些人你都敢想,你還真膽大包天了。」
神容隔著窗紗看他,扶著脖子挑眉:「怎麼,不還有你在麼?你又不是鎮不住他們。」
「再怎麼說都沒用,入城先去找個地方潤潤喉,然後就回去待著,以後少往那種地方跑。」山宗說完手在窗格上一拍,仿若警示,一錘定音。
神容微怔,看著他那隻手自眼前抽離,撇撇嘴,奈何嗓中乾澀,只好暫時忍住。
紫瑞聽到少主在車內數次低低清嗓便留了心。
很快入了城,她看到路頭邊有家小酒館瞧著沒幾個人,算安靜,趕緊叫停了車,下去問了一聲說是可以賣茶水,又出來請神容進去。
神容入內坐定,紫瑞很快端著碗茶水過來。
她剛要去接,聽到山宗說:「去換成清水,喝什麼茶,越喝越幹。」
紫瑞一愣,趕緊又端了那碗茶過去找夥計換了。
神容看看他,他自門外進來後就近坐了下來,只在門口,不與她同桌,二人之間隔著兩張方木桌的距離。
紫瑞又換了碗清水來,神容端了,低頭小抿了一口,終於覺得舒坦了一些。
山宗眼一睨,看見她飲水的模樣。即便覺得難受,她身上的大族儀態也依舊端雅十足,與他已截然不同。
轉眼看到酒館櫃上的後面走出兩個塗脂抹粉的賣唱女,大約是剛結束了生意,此時停了步在朝他這頭望。
撞到他視線,二人有些畏懼地齊齊矮身見了個禮:「山使安好。」隨即卻又捋了捋頭髮,相顧怯怯地沖他討好地笑。
他移開眼,屈起一條腿,閒閒地把玩著橫在懷間的刀鞘。
神容抿了兩口水,抬眼就看到了那兩個賣唱女的模樣,眼神一飄,又看見山宗那一幅無所謂的架勢。
酒館裡的夥計此時方看到他,忙不迭地過來向他見禮。他擺了下手,對方又立即退下。
幽州好似人人都怕他,只有她不怕。
她端著碗施施然起身,朝他那張桌子走過去。
山宗看著她在自己右手側坐下來,還沒說什麼,聽到她低低問:「那樣的招你喜歡麼?」
她眼珠朝那頭一動,那兩個賣唱女見到她坐到山宗身旁來,馬上就出門走了。
山宗停了玩刀的手,眼簾微垂,看來有些不懷好意:「你問這個做什麼?」
「隨便問問。」神容手指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