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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蟬醒來時,天徹底黑了,鼻尖充斥著淡淡的消毒水味,眼皮像是有千斤重,緩緩睜開,眼前一片朦朧的白色。
「你醒了?」
陌生女性的聲音響起,梁蟬嚇得身子抖動了下,大腦尚未清醒,身體的記憶率先做出反應。她恍惚以為自己還在小黑屋裡被胡蓓姿和她的同伴圍攻。
「你別害怕,這裡是醫院,那些傷害你的人被警察抓走了。」許是看出她在害怕,女人彎腰湊近了些,聲音輕輕柔柔,安撫她的情緒,「你感覺怎麼樣?身上還痛嗎?痛就說一聲,我叫醫生來給你打止痛針。」
護士給她換病號服時,邵霖風迴避了,趙佳蔓在一旁盯著,看到她身上有幾處擦傷。
梁蟬在她一聲一聲溫柔的話語裡找回一絲安全感,繃緊的身體漸漸平靜下來,張了張嘴,嗓音分外沙啞:「你是……」
女人有些眼熟,她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趙佳蔓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握住她一隻手,開玩笑般介紹自己:「你不認識我嗎?我還以為自己很有名呢。嗯,我是邵先生的……朋友。他去醫生辦公室了,馬上就來。」
梁蟬想起來在哪裡見過她,網上的八卦資訊裡,她是影史上非常年輕的影后趙佳蔓。據說再捧一座金像獎最佳女主角的獎盃,她就是最年輕的三金影后。
她本人比照片漂亮百倍,不是明艷型的長相,是電影人常說的骨相美,骨骼線條清晰又完美,略施粉黛便具有特別的古典韻味。
在電影《閣樓上的女人》中,作為導演的邵霖風把她的美放大到極致,幾乎到了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勾魂奪魄的地步。後來與她合作的導演有幾位,拍出來的鏡頭總是缺點味道。
邵霖風說有朋友來宜城,約了今晚一起吃飯,原來指的是趙佳蔓。
朋友。僅僅是朋友嗎?
可趙佳蔓的打扮分明隆重得不輸走紅毯,說明她對此次約會極為重視……
梁蟬對自己很無語,她都躺在病床上了,還能想到這些。
邵霖風推門進來,阻止了她的胡思亂想,抬眸與她對視上,他眉間的摺痕鬆開,像是放心了:「還難受嗎?」
梁蟬輕輕晃了晃腦袋:「你怎麼找到我的?」
「幸虧你那個同桌留意到你許久沒回包間,跑出來尋你,正好瞧見你被人拽走。」邵霖風說到這兒,眉間那道痕跡又浮現,比方才深了幾許,「以後得在你身上裝個監控,怎麼稍不留意就能出意外。」
梁蟬心生愧疚,抿了下乾燥的唇:「對不起,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邵霖風俯身摸了摸她的額頭:「以後少說這些話,真嫌麻煩我就懶得管你了。」
梁蟬失落地嘀咕:「裙子破了……」
「什麼?」邵霖風沒聽清,「哪裡破了?」
「裙子。」梁蟬難過地說,「她們剪壞了我的裙子。」
胡蓓姿罵她是陰溝裡的老鼠,不配穿這麼貴的裙子,脫不下來只能毀掉,她拼命護著裙子才激怒了她,換來一頓打。
邵霖風還以為她說身上哪裡擦破了,原來說的是裙子,他笑她小孩兒心性:「就一條裙子,破了就破了,你要是喜歡,回頭給你買十條八條。」
梁蟬看著他,心裡委屈,他不懂那條裙子對她的意義。
那是他送她的第一個禮物,是帶她走出黑暗的第一步。她永遠不會忘記收到裙子的那天晚上,她有多開心,彷彿連日籠罩在頭頂的陰霾被一縷陽光刺破,她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趙佳蔓旁觀兩人的互動,心裡冒出一股難以分辨的怪異感覺。
沒多久,容姨過來了,嘴裡對欺負梁蟬的人罵罵咧咧,轉頭對上樑蟬蒼白的小臉,心疼壞了,拉著她關切地詢問身體哪裡不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