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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朝陽穀群雄,眼見水伯為廣成子所害,悲憤恨怒,紛紛轉投龍女麾下,誓與玄女、帝鴻生死相決。
大戰既消,拓拔野率領青龍艦隊轉向回航,趕往東荒為蚩尤、烈炎助戰。水族將士也在燮渢、科沙度等人的率領下,或回朝覆命,或掉頭轉戈,雙管齊下,與龍族大軍一齊討伐帝鴻。
最為奇妙的是,那鯤魚被拓拔野附體之後,竟似與他心心相印,把他當作了知己良朋,性情大轉溫順,一路嗚鳴相隨。泊堯出生以來,一直生活在鯤腹之中,對它亦頗感親切,不捨相棄。
當下拓拔野順水推舟,馭鯤南行。龍族將士見狀,自是喜出望外,士氣高昂。沿途鼓號齊奏,聲威震天。
經過巨人國、聶耳國等地,那些蠻人見了,無不瞠目結舌,嘖嘖稱奇,族中巫祝更徑直伏身叩首,戰戰兢兢,奉若天人。
古往今來,除了蛇族雙帝,從未有人能駕馭如此巨獸橫行海上,一時之間,拓拔野、龍女是伏羲、女媧轉世的傳聞重又甚囂塵上。
拓拔野遠遠地聽到岸邊「伏羲、伏羲」的叫聲,不由又想起當日在北海平丘與玄女鬥智鬥勇的往事來,微覺莞爾。但念及波母,心中頓時又是一酸,滿腔歡悅大轉黯然。
六年來的生死際遇、恩怨情仇,都已向龍女盡數道明,包括姑射,包括纖纖,俱無一隱瞞。惟有自己的複雜身世,如鯁在喉,卻又無法傾吐。
正不知當如何開口,卻見她仰頭凝望星穹,輕輕地嘆了口氣,道:「『與君隔春秋,形如參與商。相思一夜夢,天涯海角長』。與你分開幾年,真如做了一場大夢般。幸好極夜再長,也終有日出的時候。你我之間,再不必象參商二星,永不相見。」轉眸朝他嫣然一笑,喜悅無限。
此時已近北海南岸,極光漸少,夜穹中的星辰逐漸越來越多,拓拔野抬頭望去,但見漫天璀璨,搖搖欲墜。想起從前卜運算元所說的占星之語,更是心潮起伏,五味交陳。
參、商二星是冬季、夏季最為耀眼的星辰,卻永不能同時在夜穹出現,占星之時,若卜到此象,則為大凶之兆。不是意味著骨肉反目,生死相隔;便是與至愛分離兩地,永不相聚。
想起天吳,想起波母,想起公孫嬰侯,想起她與自己三生三世、錯綜糾葛的愛恨情緣,胸膺中彷彿被什麼堵住了,酸楚、甜蜜、喜悅、哀傷、痛苦、幸福……全都在心中翻江倒海,跌宕成洶湧的柔情。
當下緊緊握住她的柔荑,十指交纏,相視默然而笑。但想到北海將盡,龍女體內劇毒未除,終究不能隨他南征,還要暫且分離兩地,心裡又是一陣失落。
當是時,又聽身後「嘶嘶」連聲,龍女耳垂上的催情蛇陡然收蜷,泊堯轉頭望去,大喜道:「螣兒,原來你在這裡!」起身奔去。
只見二八神人咿呀怪叫,正從鯤背上大步奔來,林雪宜騎在阿大頸上,手臂上纏著那條紫自螣蛇,方一鬆手,那螣蛇立時蜿蜓遊舞,急速衝來,與泊堯纏成一團,嘶嘶吐信,大是親熱。
林雪宜俏臉悲喜交集,朝著龍女盈盈行禮,畢恭畢敬地道:「奴婢林雪宜,見過女帝。」
龍女一怔,正欲微笑否認,泊堯突然「啊」地一聲大叫,捧著心口踉蹌後跌,一跤坐倒在鯤魚背上。
第十六章 天長地久
拓拔野、龍女吃了一驚,雙雙疾掠而上,叫道:「泊堯?泊堯?怎麼了?」將他從地上扶起,真氣綿綿輸入。
泊堯小臉慘白,牙關格格亂撞,含糊不清地道:「好疼!爹,娘,我心……心裡好疼!」周身篩糠似的籟籟顫抖,冷汗涔涔,霎時間便凝結了一層淡青色的薄冰,白汽蒸騰。
拓拔野凝神感應,驚異更甚,其心中竟赫然纏著兩條見所未見的青紅小蛇!饒是他遍閱《大荒經》,竟也分辨不出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