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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皓心中暗暗對這個地下皇宮一樣的手筆感到驚嘆,順著天台的樓梯再往下走時,目光卻突然被另一側的一幅畫給吸引住。
那是一幅油畫,正像展覽一樣被擺在大廳側面,畫面是一個碼頭,典型印象派風格,海水各色顏料斑駁,岸上有一個燈塔,有一對極小的男女在燈塔下擁抱疊影,背後是濃墨重彩的沉鬱黃昏。
徐皓注視著這幅畫,突然感到記憶深處被什麼東西攪了一下,然後腳步驟然一頓。
這幅畫他見過。
就在上輩子,就在某處,可印象不深。或許只是驚鴻一瞥,但也不知道為什麼,徐皓感到後脖子發涼,一瞬間雞皮疙瘩都立起來了。
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正走神之際,徐皓被人拽了一下,回過臉見他爸緊張地頭都冒汗了,一邊面帶微笑,一邊還一個勁兒的給徐皓往前使眼色。徐皓再跟著他爸的視線一看,才意識到他們不知何時已經走進一個賓客的隊伍,再不往前走要擋路了。
站在樓梯口這一排隊,是要給這裡的主人做見面禮。
賓客走動的縫隙間,徐皓凝神看見不遠處軟沙發上坐著一位年近八十歲的老人,雖瘦骨嶙峋,但精神矍鑠,身上一件絲綢唐裝,一看便知多年養尊處優。
那老人兩手之間夾著一支雪茄,面前一個個人問好過去,他手中的雪茄卻不怎麼提起,間或微笑一下,多數是點頭,舉足之間總有些長居高位者的從容之感,氣勢浩瀚且壓的穩。
徐皓這一眼看下去,心裡剛剛那點感覺突然像是火苗著了引線,安靜兩秒,突然炸開!
竟然是邵老!
邵老常年在香港,徐皓剛剛竟然不記得想他。
可徐皓明明記得上輩子第一次見這個人是在大學,怎麼會日程突然提前了這麼多年?
徐皓一時間感覺思緒極亂,卻又理不出一個良策。邵老既然在這裡,難道意味著?
眼看著排隊前面就只剩兩家人了,徐皓神色猶豫的抬起頭,卻見賓客所站位置的側對面樓梯上,又走下來一個人。
樓梯在邵老背後的位置,那邊房間並非賓客會走動的位置。
這個人是閆澤。
閆澤看上去跟平時並無他樣,他從樓梯上往下走,一隻手揣著兜,居高臨下且又漫不經心地從樓上打量起下面的賓客。
然後當徐皓注意到閆澤的時候,視線一過去,就跟閆澤的目光對上了。
不知道為什麼,閆澤看上去似乎並不意外徐皓會出現在這裡。他注視著徐皓的眼睛甚至還眯了一下。
徐皓跟他爸前面還有一位頗為油膩的中年大叔,每說一句客套話都得撩一把抹得油呼啦及的劉海,話還沒說完呢,閆澤人已經走下來了。
閆澤完全無視了徐皓前面杵著的這位,向著徐皓的方向一指,神色散漫地開口,「阿公,我同學。」
徐皓前面這位大叔也是神,人看著身寬體胖的,順著閆澤這麼一指,竟然跟彈球一樣直接跳開了,這潛力給徐皓都看驚了。
然後被閆澤這麼一介紹,邵老難得帶出了點驚訝的神色,邵老講了一輩子粵語,閆澤也跟著他講粵語。兩人又隨意地講了幾句話,隨後便向著閆澤指的方向看了徐皓一眼。
兩位主人往這看,周圍的人也跟著這兩個人的視線往這邊看,徐皓一瞬間那叫一個眾星捧月啊,連他爸都跟沒見過他的似的盯著他猛瞧,徐皓只得硬著頭皮跟閆澤和邵老的方向保持尷尬而不失禮貌微笑。
便聽邵老手點著閆澤笑道,「我講你平日最唔中意參加這種事,原嚟繫有朋友嚟。」
於是又用帶點口音的普通話問徐皓,「後生,你叫什麼名字?」
徐皓被問話了,感覺跟被組織叫去問話一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