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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畫家左手傷口崩裂,有些血水滴落下來。又想起剛剛黑夜中那片橙明色雪花。
這個手機困住了我。
如果,畫家面前這個手機是我的。那麼照片中那個看上去又不太成熟的男人應該就是我。
第一個問題解開了。
但我不知道我和畫家究竟是什麼關係。
而畫家陷入如此難於逾越的痛苦之中,也令我感到難以承受。
我坐在接近光源的地方,畫家則躺在沙發背光的另一側。他將自己埋在雜亂的毛毯中,仿若不存在般,一動不動。我站起來,地上沒有我的影子。
我走到窗簾邊上,透過一點沒被遮住邊緣審視外界。我們所在公寓是一個十分現代化的高層,看地段較繁華。我順著對面同一小區的公寓樓的一層層往上數,重複核算幾次,確認自己眼下正在二十五層。
我又看向屋內,心裡盤算著有什麼辦法能給他搭上句話。如果這手機真是我的,而畫家這副鬼樣子又有我的原因在,那麼我有必要讓他不這麼消沉下去。
至少,活的像個人樣吧。
我嘗試著改變地上液體的痕跡,無濟於事,所有物質的東西都會從我的意識裡穿過去。我又去嘗試操縱被畫家握在手中的手機,沒有任何反應。直到我看見了畫家左手食指上的刺青。
一串看不懂的文字,不明含義。但是刺青表面,微不可察地飄動著一絲僅比汗毛高一點點的金色的點芒。
如果不是這個角度近乎完全暗下去,我觀察的距離又足夠近。我不可能看見這點點光。它不屬於畫家身體的一部分,我不知道那是什麼。
當我用手觸碰那點光時,一股似曾相識的蠻力傳來,隨之,我走進了畫家的意識中。
我躺在一個手術臺上。
沒有醫生,沒有人。我坐起身來,冰涼的燈光打在身上,房間內就我一個人。穿著手術服,頭髮被剃光,戴著帽子,裸露在外手腳都是無血色的慘白。
隨後,我意識到了這不是一個手術臺,這是一個停屍床。
而我,我是一具會動的屍體。
這還不是最反現實的。
最反現實的是,我能感受到我身體裡沒有血液流動,體內有一個心臟,它早已停止跳動。但我衣服外面,還長著另一顆跳動的心臟。
鏗鏘有力,平穩地跳動收縮。即使離體在外,仍看得出這是一顆很健康的心臟。
我走下停屍床,四周玻璃都是黑的,眼前只有一扇醫院常見的門。
我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切。
當我接觸那點金芒的時候,我走進了畫家的意識中。畫家正在昏睡,所以這裡是他的夢。
連同上一個反常規的畫中世界,也是他的夢。
難怪。
夢是潛意識的體現,難怪毫無邏輯和現實感可言。
可惜我生前大概也不是從事心理行業的人,我對夢不瞭解,對潛意識束手無策。
我只知道,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用邏輯來解釋。人無法在清醒狀態下察覺到自己的潛意識,而我在這裡所做的一切,大機率,也只能被夢的主人保留在潛意識中。
我無法用邏輯來解釋夢,也無法用理性衡量潛意識。
我嘗試推開面前惟一的一扇門,推不動。隨之門後傳來腳步聲。
門開了,令我沒想到的是,開門的是一個骷髏。
一個看上去比我矮小不少的骷髏,渾身散發著慘敗的光,面對我這麼一個剛從停屍床走下來、心臟還在體外跳動的屍體,一時間也說不上來誰更驚悚。
但這個骷髏明顯比我膽小,它怕我。看見我的一瞬間,骷髏倒退了兩步,坐倒在另一側的床上。我這才發現門後原